不住。
曾经发生过几起游客被毒蛇咬伤的事件, 有的救治不及时毒发身亡, 有的救治及时保住了命, 要么截肢要么留下后遗症,惨不忍睹。
那瞬间,祁言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却也来不及细想,慌忙跑回陆知乔身边,二话不说蹲下来拆鞋带。
“祁言……”
陆知乔脸色发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声音有些沙哑,几乎是用气息送出来的。她死死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来,顺着细嫩的皮肤滑落,仿佛察觉不到疼痛,脑子出乎意料的清醒镇定。
印象中生活在热带雨林里的蛇,大多数是有毒的,且因为雨林气候炎热潮湿,食物资源丰富,蛇的毒素更加致命。
她也许会死。
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她无数次想过终结生命,但责任感迫使她咬牙活着,只要想到十几年前的罪恶,想到年幼无依的女儿,再苦再难都可以忍受。但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一切都不可控,假如她死了,女儿怎么办?
她的妞崽,还不满十四岁,就要又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以后由谁来抚养?会不会被送去福利院?有没有人疼她?是不是要吃很多苦?
想到这些,心窝子酸得发涩,泪水倏地涌上来,含在眼眶里打转。
“嗯,我在。”祁言拆着鞋带,头也没抬,声音低沉带着喘。
她的手有些抖,往外抽带子抽空了几次,终于两根都拆下来,拼接在一起,缠到伤口上方的位置,用力束紧,打了个结。
陆知乔轻吸了吸鼻子,捉住她的手,声音十分平静:“我的银|行卡密|码是070217,所有卡都一样,家里存折放在我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有房|产证,户|口本,都在,另外……”
“闭嘴。”祁言咬牙打断,抱住她,“不会有事的,你听我说,现在,保持平稳呼吸,别慌,尽量延缓毒素到达心脏的时间,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打急救电话。”
“祁言…祁言……”
眼泪簌簌落下来,视线模糊了,陆知乔紧紧抓住她的手,哽咽着一遍遍喊她名字,余下的话却堵在胸口,实在说不出来。
她为什么会想到祁言?怎么有那个脸开口?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