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书房里?的事?,袁褚才?出门去接赵恩如。

他领着姐弟俩,在穿过回廊时就交代:“郑总大病初愈,最近心情也?不好,大家说话?都小心一点,免得挨骂。”

“知?道,其?实我们也?不想打搅表哥的。”恩如牵着表弟的手,在一旁温和地解释,“这不是京安把姚家的给打了吗?他姑姑那么厉害,表哥又是沈宗良,现在不依不饶的,赔礼道歉还不够,还非要当众打回来。”

袁褚点点头,赵木槿去了南边过冬,够不着京里?的事?,看二小姐一脸焦急的样子就知?道,这是走?投无路了。

到了书房门外,恩如敲了敲红木门框,轻声叫了句表哥。

暮色下,紫檀书案沉着暗红色的光,镇纸下压着的宣纸被带进的风掀起一角,郑云州连眼皮都没抬。

袁褚知?道他听见了,说了声:“可以进去了,我去让人倒茶来。”

“哎,麻烦袁秘书了。”

“应该的。”

赵恩如领着赵京安迈过门槛,带上门后?,走?到屏风旁的圈椅上坐好。

郑云州在看文?件,他们也?不敢作声。

好一会儿了,他才?信手合上,两只手撑在案上,按了下太阳穴,低沉开?口:“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赵京安不敢出声,只能由姐姐代劳:“也?没什么,小孩子家闹矛盾,吓得京安这两天不敢出去,再不解决的话?,恐怕姚天麟还要找上门来。”

郑云州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哼笑?了声:“姚天麟都去医院缝针了,这叫没什么?赵京安,你的手爪子也?是够重的。”

看来表哥全都知道了,恩如垂下眼眸。

也?是,恐怕子弟间早已传遍了,表哥只是在养病而已,怎么会听不到风声?

赵京安急着张口解释:“他先和我抢人的,我们在一个地方玩,我看上的姑娘,他偏偏要来弄走?,谁......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他说话?时,郑云州掀起眼皮看了过来,冷得他结巴了一下。

“姑娘,姑娘,天天就是姑娘。”郑云州听得头疼,伸手指了指他,“你他妈有点正经事?没有?”

赵京安吓得磕磕绊绊:“那就算......就算是我错了,哥,他非要把我的头也?打破,真上手了,我以后?还要不要混场子了,现在真不知道怎么收拾了。”

“不知?道怎么收拾就去死!”郑云州眉眼一沉,抄起手边的镇纸砸向他,吼道。

赵京安脑子不灵光,但无比爱惜自己?的身体,忙偏头躲了。

就在这时,袁褚领着端茶的佣人进来,被眼前飞过去的白玉物件吓到,伸手扶稳了门框。

恩如也?惊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走?到郑云州身边:“表哥,姑妈这会儿不在京里?,你帮帮京安吧,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姚天麟要真动起手来,不知?要打成?什么样子,也?不好看哪。”

见郑云州无动于衷,砸完东西以后?,仍倦倦地靠在那儿,眼神?灰淡,看什么都失去了光彩似的。

“我知?道,表哥对我们严厉,也?是为我们好。”恩如想了想,束手无策之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他的心上人搬了出来,“之前我结婚,给西月送请柬的时候,她就跟我说......”

听见这个名字,郑云州沉默的面?容上,划过短暂的、久违的一丝柔和,也?勉强提起了几分谈兴:“她跟你说什么?”

幸好,她在来的路上想到了林西月这么个救星。

赵恩如松了口气,她接过袁褚的茶,端给郑云州说:“我要结婚了,青如不是在骂梁城吗?她口不择言,说......说郑家的男的都不怎么样,西月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很快就反驳我了,她说这话?不对,明明你表哥是很好的人。”

“是吗?”郑云州终于扭过头看她,几分不甘地问,“她是这么说的?”

既然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还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