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很乖,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把身体浸在水里,一高一矮两个脑袋。

林西月笑着放下了杯子,提醒了句:“以清,看着点妹妹啊。”

“知道了妈妈。”郑以清高声?回答她。

到了深夜里,四个人躺在主?卧的床上?,多少有点挤。

以清抱怨了句:“爸爸,你占了好大的面积啊。”

“你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再说话。”郑云州提醒他。

以清撅了撅唇,害怕地往他妈妈身边靠。

林西月推了下她丈夫:“哎,是有点睡不下了,要不你......”

“好,我下去。”郑云州拿了枕头,宁愿主?动让出位置,睡去了窗边的长榻上?。

床上?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林西月嘘了句:“好了,谁也不准再说话了,快点睡。”

等把他们拍得睡着了,两侧的呼吸都趋于?平稳,林西月给他们盖好被子,悄悄下了床。

她赤着脚,走到那张覆着黑影的长榻边,慢慢地躺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郑云州,猫儿?似的叫了句老公。

“嗯。”郑云州转了个身,伸长手,稳稳地抱住了她,怕她摔着。

更多的话也没有了,两个人偷情似的,迫不及待地吻到了一起,从榻上?滚下来,闷声?跌在了地毯上?。

以清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一句,好像是爸爸的声?音,低沉沙哑“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在抖,别怕,他们都睡着了。”

爸爸是在说谁?

他的声?音好温柔,是郑以清从来没感受过的。

后来他就听不清了。

林西月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躺在地毯上?,拼命地捂着嘴,但郑云州反倒铆足了劲,侧着身子,非要把她弄出响动。

在黑暗里,深而狠地吻着她,林西月哆哆嗦嗦,紧紧抱上?去。

窗外?夜色浓稠,月光被厚实的云絮遮住,苔痕深处,悄然渗出白茫茫的雾。

心病 郑云州视角(一)

087

天气仿佛是一霎间冷下来的。

郑云州站在翁山的角楼上, 看着窗前的几棵龙爪槐出神?,它们的枝干高大而粗壮,蜿蜒缠绕地伸向天空, 像宣纸上洇开?的扭曲墨痕。

他低了低头,手里?的茶也?不再冒热气了。

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只记得,林西月走?了半年零三天。

手心里?被瓷器割出的疤痕时刻在提醒他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样,金浦街是不肯再去了的。

后?来袁褚又陆续报告过几次,说林西月在公寓里?住了下来, 顺利入学。

郑云州都是淡淡地点个头, 没说别的。

没有什么好问的,她一定?比同届学生的表现更优异,很快就适应读研的生活, 每天精力充沛地完成?她的功课。

至于他想要听到的,像是惆怅或者哀怨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恋爱不是她的人生任务, 也?不肯为任何人作停留,何况是他。

林西月那张脸生得够柔婉了,毫无攻击性可言,但出人头地的野心和志气,还是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只不过她的期待、梦想和目标, 从来都没有捆绑在爱情这个变量上。

林西月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哪怕太阳不再照常升起了,她也?会摸着黑完成?。

“郑总, 恩如小姐来了, 还有您弟弟。”隔着两根大红圆柱的距离,袁褚音量不高不低的说了一句。

郑云州把杯里?的茶随手扬进湖里?:“让他们进来。”

他说完,就抬腿进了书房。

袁褚跟着过去, 仔细地把门窗关好,只留了一道小缝透气。

刚入冬那会儿,郑云州咳了好长一段日子,整天恹恹的,听不得人高声说话?,偶然间被郑从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