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也平平静静的,脸绷得那么紧,一滴水都泼不进去,这要怎么哄他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浴室里水声停了。
没过多久,郑云州躺进了薄被里,带着?一身清新?的水汽。
灯一灭,室内陷入一种死寂的阒黑中。
静得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好长时间没这么安生地躺在林西月身边过了。
在京里的时候,他几乎每个?晚上?都回金浦街,林西月很乖,什么姿势都依他,他可以把她摆弄成任何他喜欢的样子,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尖叫湓氺,被掟到神志不清,意乱情迷地,呜咽着?来吻他。
想?起当?初说过的那句“我也未必夜夜都来”,总觉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好在林西月温柔敦厚,从来不说叫人下不来台的话。
但?这个?晚上?,身体里的欲望被另一种更大?的担忧取代?。
对着?付长泾,郑云州尚且能硬撑,但?身处黑暗中,只剩洞若观火的自知。
爱一个?人的时候,一百年也嫌太?短。
何况林西月只应了他两年。
情绪失调引发的焦虑内耗如?此具象,郑云州开始一点点地往回追溯,要是?当?初按部就班地追求她,在林西月最需要他的时候,不掺杂一点私欲地帮助她,是?不是?这一切就会不同?
没有用了,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翻了个?身,窗外的灯光明暗交错,把影子钉在地面上?,钉成形状怪异的标本。
郑云州闭上?了眼。
没多久,有嫩滑的手指压着?他的脉搏,慢慢插进他指缝里。
轻微荡漾的海浪声里,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林西月柔软地靠了上?来,手从他的腰际环到前面,薄软的嘴唇贴在他后颈上?,她撑起一点身子,把密密麻麻的吻洒向他的耳后。
她的手心好热,把身上?的气味催得更甜更香,郑云州深嗅了两下,喉结滚了又滚。
林西月吻了他好一阵,上?翘的睫毛梳子一样刷在他脸上?,窸窸窣窣地痒。
天地寂寂,万物屏息。
郑云州听着?她吮吸自己的声音,头皮发了好久的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兴。
吻得久了,林西月一只手臂撑不住,半边身子跌在了他肩上?。
她哎唷了一声,反手就被郑云州侧身抱住。
他拿鼻梁去蹭她的唇:“不是?让你睡觉吗?怎么还不睡?”
“你一直在唉声叹气。”林西月微阖着?眼,小声说。
郑云州的呼吸逐渐粗重:“我有吗?”
林西月嗯了下:“你有,叹了三声重的,两声轻的,我都听着?呢。”
他心里发酸,又觉得好笑:“大?半夜的,你听我干什么?”
林西月答不上?来,只好说:“郑云州,你别?带着?气去睡觉,身体要憋出毛病的,是?我哪里又让你不高兴了吗?你说出来好不好?”
郑云州没来由的眼眶一热。
他箍在她后背上?的一双手紧了又紧:“没这回事,你乖得不能再乖了。”
林西月被他揉得呼吸都乱了,滚烫的脸颊贴上?来:“那是?什么?”
“你说呢?”郑云州终于忍不住,开始吻她。
他的身体是?一团晒干的柴火,只要她擦亮这么点小火星,就能把他烧个?干净。
林西月被他吻着?,嘴唇被包裹在一片湿润里,手上?熟稔地把自己拨开。
郑云州掐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往自己怀里贴,身体微微向前方一倾,两个?人的呼吸都顿了几秒。
林西月呜了一声,眼尾溢着?泪,伸出湿红的舌
尖来舔他的唇。
她这副迷离的样子,对郑云州来说,是?一剂猛烈的催情/药。
林西月失了声,只能打着?哆嗦,可怜地攀上?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