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记得了。”他轻声道。
晏朝是真的不?记得那些疤是何时留下的了,他身上总是有伤的,有时是腰背、大腿,有时是手,胳膊,或是别处。涂了药,伤口好得很快,偶尔有些地方落了疤,他也极少留心。
一阵长久的沉默。
晏朝感觉到少女的指尖正轻抚过他背上的伤疤,心脏忽地揪了起来。
殿下……是嫌弃他身体丑陋吗?
良久,他开口道。
“奴身体丑陋,殿下使用时,只看前面会好些。”
宋落疏指尖顿住,无奈道:“本宫何时说你身子丑陋了?”
她似无所觉地叹了声,“本宫只是在想,这疤,是不?是那时用鞭子打?你时留下的。”
晏朝微怔。
殿下竟还记着那桩事。
怔愣间,宋落疏又道:“等回了宫,本宫让太医院送些祛疤的药过来。”
晏朝喉间微动,“谢殿下。”
“好了,衣裳穿上吧。”
“是。”
晏朝很快将衣裳穿好,系好衣带。
汤圆
想起他方才?言语中自觉丑陋的卑怯,宋落疏心口有些发酸,她停顿片刻,开口道:“落疤并不?丑陋。本宫身上也有疤的。”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晏朝顺着她的指尖看去,见少女光莹如玉的额间,落着一点浅褐色的疤。他目光倏凝,“殿下何时伤的?”
素日里,宋落疏额间总是描着精致的花钿,或带着华丽繁复的额饰,是以,他从?未发觉她的额头上竟有道细小的疤。
“前些年,有一次骑马摔伤,撞了额头,就落了疤。”
晏朝喉间微动,大脑似是突然停滞了一息,几乎未经思考地开口:“殿下这样,已经很好看。”
宋落疏微怔,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她眼见少年的耳尖泛了红。
他低声道,“殿下是奴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笨拙,青涩。
没有刻意的讨好,只有小心翼翼的赤诚。
宋落疏听过无数赞美褒奖之词,那些话落在耳中,如温水过喉咙,无甚滋味,可晏朝的话,竟让她心头莫名涌过一阵小小的欢喜。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佯嗔道:“净会说些好听话来哄本宫……”
忽地,额间覆过一点湿意。
宋落疏僵了下,眸中带着些错愕,缓缓抬眸。
晏朝低头,轻轻吻了下她额上那点如星尘般的小疤。
“奴没有哄殿下。”
山间阒静,沁凉的雨雾湿了支窗,小屋内盈着树叶子的香气。
少年清冽的声线似淅淅沥沥的雨,滴答滴答落在心头。
宋落疏心口怦怦跳着。
他身上的药香混着山中潮湿的草木味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气息,落在身前,有些不?真切。
宋落疏眨了下眼,踮起脚,亲了一下晏朝的唇。
蜻蜓点水般。
她很快退开,垂下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去看看雨停了没有……”
腰肢倏然被大掌握住。
宋落疏被勾着腰,撞进一片坚实温热的胸膛,不?及发出声音,唇瓣便被堵住。
晏朝吻着她,长臂环过她腰侧,手掌一路抚过,最后没入她散落的青丝间。
一缕缕乌发从?他冷白的指缝间倾泻而下。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僵硬,他停顿一息,低声:“殿下那日可不?是这样的。”
宋落疏蓦地涨红了脸,抬眼瞪他:“那时候你又不?像现在这样……”
况且每次开始的时候,总是会有些紧张的。
“殿下要奴跪着么?”晏朝蹭着她柔软的唇角,哑声问?。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