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二妮怎么都没想到她哥年纪轻轻会收养个孩子。
她问过很多次,但原凯只会笑着对她说,他爱那个女人。
二妮看见这笑容就犯恶心,笑容里不是对爱人的眷恋,而是一种胜券在握,仿佛孩子在手,他就能把那个很有钱的女的绑在身边。
但怎么说也是供自己读书的兄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很快,那个女的离婚了,原凯眼巴巴地贴上去,女人只是嗤笑一声,说孩子随他处置。
原凯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就被查出患了绝症。在城里赚得那点钱立马就被医药费消耗一空,只能卖了城里的房,去填无底洞。
原凯缠绵病榻,二妮一个在读大专生,学校医院来回跑,还要照顾小婴儿。
累得面容憔悴不说,学校里也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小婴儿只会笑,冲着累死累活的二妮咧嘴咯咯笑,仿佛在嘲笑她像个傻子。
二妮确实是个傻子。
原凯死后,她仍然照顾着这个小孩。她也想过把孩子交给他亲妈,但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人,而且无论哪个福利院都不接收这个孩子,最后只能带着他一起在温饱线挣扎。
她学历太低,想在大城市混,只能卖苦力。但那些地方的宿舍环境都太差了,根本不适合小孩生活,甚至还有熟人当人贩子想抢走小孩,幸亏二妮从小就身强体壮,又把孩子抢了回来。
深思熟虑过后,她带着孩子回了老家。怀富镇虽然又小又破还愚昧,但至少有个房子能遮风挡雨,还不用付高昂的房租。
二妮向来勤快,手脚麻利,村子里要用人的地方总有她的身影,因此赚了不少钱。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婴儿也长成了幼儿,到了学说话的年纪,对着二妮喊妈妈。
“呸呸呸,谁是你妈妈,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呢,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二妮把孩子抱起来,小孩也听不懂她的话,和以往一样咯咯笑。
二妮看着这个笑容就会想:算了,小孩还小呢,他也很可怜,什么都不懂。
对了,这个小孩叫霍奕原。
原凯说,最后一个字就是他给霍家接盘的证明。
以前二妮觉得他是傻逼,于是现在她正大光明地说那是原二妮的原。
霍奕原渐渐长大了,样貌挺漂亮,但村子里没有孩子愿意和他玩,因为他总是把其他孩子欺负哭,还抢人家小孩的零食吃。
二妮忙碌一天回家,还要低三下四地带着娃上门给人陪不是。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儿打打闹闹罢了。
直到霍奕原上小学,第一天就逃课,走了二里地回来跑山上野,晚上到家一身泥,理直气壮还不认错,说老师太无聊了,上课没趣。
二妮气得不行,她头一次在霍奕原面前发火,碗重重放在桌面上,“不上学你想干嘛?天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霍奕原,你吃我一口饭,就得好好上学。”
霍奕原经常没大没小地喊她二妮,正好她也不要霍奕原喊她妈,这下真是给他惯得,连她的话都不听。
霍奕原对什么都不上心,就对吃,特别是吃肉上心。二妮知道他是因为没得吃才对事物这么执著,以前也从未用吃得要挟过他,但今天气得狠了,罚他不许吃饭,还把他的大鸡腿喂给了大黄。
霍奕原的肚子咕咕叫了一整晚,他也第一次知道“交换”的道理。
别人给他什么,他也要付出什么。同样,他付出什么,别人也要给他想要的东西。
就像二妮给他一口饭吃,他就得去学校受折磨。但是如果他达到了二妮的要求,二妮也会给他加鸡腿。
总归还算是正常地完成了义务教育,考上了全村最好,也是唯一一所高中。
后来……霍奕原带回了一个气度不凡、矜持贵气的男人。
不过管他再怎么卓尔不凡,也是要吃饭撒尿的,二妮丝毫没有胆怯,淡定自若地在简陋的家里招待贵客。
只是霍奕原跟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