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怀柯喝着苦药,眉头紧锁:“二公子不想翻墙,从院外绕过来就是。”
“那样更麻烦!”申屠灼为她抱不平,“也不知阿母怎么想的,你好歹是阿兄的遗孀,至于要做这么绝吗?”
“其实我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咳咳,要不是小叔抱怨,我都不知道那边落了锁。”谭怀柯体谅地说,“君姑之所以这么做,大概只是不想让那位女公子误闯到我这里来,否则解释起来也麻烦。咳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乐得自在。”
“阿母不待见你,你就不怕府里的下人怠慢?尤其是那个蓼媪,她可是想着法子给你找不痛快,自你开起了食肆,私底下嚼舌根的越发多了。”
“府里的下人何曾对我殷勤过?咳咳,我不掌郎君的中馈,本来也当不了他们的女君,自己过自己的日子,那蓼媪看不上我,却也奈何不得我。”谭怀柯不以为意地说,“而且我觉得,君姑未必不待见我。”
“啊?我阿母待见你吗?”申屠灼都不信。
“你没发现吗?那么多人嚼我舌根,说我不安分守己,可君姑从没阻止过我开食肆啊,咳咳,这就算待我宽厚啦。”
“你还真是知足常乐。”申屠灼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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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申屠霁带着胥观白去逛响铃街。
在老夫人的敦促下,她向胥观白学了不少礼仪,熟悉之后,对这位知书达理又不摆架子的贵女越发亲近,简直把她当做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自然,也跟她说了不少谭怀柯的坏话。
殊不知,这反倒让胥观白对她这个与众不同的阿嫂更加好奇。
两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焉知肆,近来焉知肆在响铃街大出风头,日日客满排队,据说把胡集食肆的东家气得跳脚。
站在门口,申屠霁撇了撇嘴:“这就是我那个阿嫂开的食肆。”
“焉知肆……好名字。”
“说是什么取自焉支山脉之外,西境新知之味,附庸风雅罢了。”见她颇有兴趣,申屠霁妥协道,“不过口味确实不错,要不我们今日就在这里吃一顿吧。”
“好啊。”胥观白走进食肆,目光便落在了那明艳照人的陌赫女子身上,微微怔愣,问申屠霁,“她就是住在那上锁偏院里的守寡新妇?是陌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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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吃点教训
谭怀柯风寒还未痊愈,不过她按时服药,又在家歇息了两日,病情已然遏制住了。她的身子素来康健,这次连热症都没有发,只是还有些鼻塞轻咳。
这阵子经营下来,伙计们都成了熟手,大小事务都有了章程,谭怀柯也不必紧绷着亲力亲为,每日来坐镇一会儿,看看菜色是否需要调整,食客有没有什么意见就行。食肆里人多热闹,还不吝惜烧炭,时时暖意融融。若是疲累了,她在后院还有一间可供小憩的账房,沛儿将其稍稍布置了一番,谭怀柯觉着比待在那偏院里舒适自在。
彼时后厨传话说有一道菜的食材供应不足,谭怀柯嘱咐前面暂且撤掉那个菜牌,免得客人点了又吃不上,刚处理完这事,转头就见自家女叔带着一个面生的小娘子的进来了。
其实在见到那小娘子的瞬间,谭怀柯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奈何这两天除了偷摸翻墙而入的申屠灼,府中无一人与她提过这位从安都来的贵客,她便只好装作不知。
引着两人入座后,谭怀柯才问申屠霁:“这位是……”
申屠霁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尖酸地说:“阿嫂成天在外头忙着做生意,怕是还不知道吧。这位是当朝少府之女胥观白,中宫钦定的女史,眼下暂住在我们府上……哦,我倒是忘了,你那偏院与我们隔得远,府里发生什么事你也赶不上趟,说了你也不懂。”
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谭怀柯热情地招呼新客:“前几日我偶感风寒,只隔着一道院门却没碰过面,真是失礼了。咳咳,观白娘子远道而来,要不要尝尝我们的西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