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试一试,请求他的帮助。

“哦,这件事啊。”没想到她对新令如此上心,申屠灼借机道,“我可以为你解答,不过不是用请吃烤馕的情分来换,而是用你一个诚实的回答来换。”

“你想问什么?你今夜试探我的问题已经够多了。”

“我可以立誓不告诉别人,也可以继续认你这个阿嫂,”申屠灼低头望着她浅褐色的眼眸,“但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我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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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是太深了,不是商谈要事的好时机。

两人做下交换回答的约定,便客客气气地道别,回到了各自的院内。

申屠灼洗了个畅快的热水浴,换上干净的里衣,这一日又是探查又是挖坟,明明身体极为疲惫,精神却很亢奋,酝酿很久都睡不着。

他干脆坐到棋盘前,拿棋子随手摆局破局。

说起来,自己与这位假谭怀柯的三次碰面都挺剑拔弩张的,就像是这棋盘上攻守两方,你来我往,一方全神戒备,一方极力试探,而后达到了如今僵持平衡的状态。

申屠灼发现自己对这个人越来越好奇了。

好奇她真实的名字,好奇她隐瞒的身份,好奇她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受困于申屠家与谭家共同设下的局中。

他想,先认下这个阿嫂也不错,至少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局棋,他们或许可以一起下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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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怀柯回屋就睡着了。

应付申屠灼实在是件很费神的事,这一晚上折腾下来,瞒不住的也不用瞒了,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松松,她难得睡了个十分香甜的觉。

次日上午,申屠灼让阿硕和阿晖给她把老宅搬来的旧物都送来了。

谭怀柯清点了一番,发现其中没有昨晚上他拿在手里玩的那个摇铃,但她没有多问,谢过阿硕和阿晖后,便将这些东西妥帖收起。

算是申屠灼无意间帮了个忙,这些东西旧归旧,她还真的留着有用。

另外阿硕还给她带了句话,说二公子去云河香阶排演乐府了,大娘子若是觉得待在家里太闷,可以去看看。

心知这是寻个由头约她详谈,谭怀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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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并非纨绔

云河香阶是张掖郡内有名的市集,依山坡而建,拾阶而上,商铺以买卖西境诸国的特色香料和服饰居多,因而整条街常年弥漫着香气。

在香阶的尽头,就是张掖郡的乐府所在,管理着当地舞乐演唱的教习,负责收集和创作民间歌谣、文人诗赋,排成精美的舞乐,以备祭祀和宴会时演奏。

谭怀柯与沛儿相携去了云河香阶,两人都没见过这里的世面,看看这家铺子,闻闻那家香丸,逛得不亦乐乎。等她们走到乐府的时候,申屠灼和池樊宇已经在排演最后一曲了。应当是提前打过招呼,她们被乐人引进去,坐在角落里观看。

见她们满脸新奇,乐人和善介绍:“这会儿排的是一曲郊庙歌辞,岁末庆典上郡守祭祀要用的,辞藻比较晦涩些,不怎么有趣。两位若是早来半炷香,就能听到申屠公子写的那曲相和歌辞了,那调子可真动听,我们也爱演奏,就是可惜歌辞还未写完。”

沛儿问:“曲子和歌辞都是二公子写的吗?”

乐人景仰地说:“是啊,申屠公子精通音律,能文会武,当真是才华横溢。若不是有他帮衬着,单靠池乐官可排不出这么多舞乐。”

谭怀柯看了看那边忙活着的两人,问道:“池乐官是……”

乐人说:“池乐官就是咱们郡守的大侄子,也是申屠公子的至交好友。”

这一曲演奏完,申屠灼和池樊宇走了过来。

池樊宇比申屠灼还要像个纨绔,一身锦衣华服,说话也带着轻佻:“哟,这位就是阿嫂吧,真是位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