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来,怕是他与你早有联络吧。
“入安都之前,我听说是你收到了在冯翊郡的小院里收到了来历不明的蜡丸,事后证实是他在暗中传递消息,告诫你们朝中有对陌赫公主不利的举动。那时他们以为是他在远处树上用弹弓失了准头,可我却知道,阿兄箭术精湛,玩弹弓更是不在话下,他就是瞄准了你那间屋子的窗户投的蜡丸,是也不是?”
这下扶风彻底装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说:“好吧,既然他已经找过你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于是他将自己与申屠衡的相识过程和盘托出。
那时申屠衡凭借惊人的毅力从河谷炼狱中爬出,身上被大火烧得焦黑溃烂,硬是躲在因不想惹事而匆匆路过的商队货箱里,被带到了乌须族人在西境的聚集地。
商队的人发现他时,就只剩一口气了,瞧着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大宣兵甲,又不敢怠慢,赶紧把他这个游医叫过来诊治。
扶风说自己费了老大劲才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之后从他口中得知陌赫公主的和亲队伍出了事,若不能以此遏制提驽铁骑的嚣张气焰,西境局势可能再生动荡。身为陌赫人,就算再看不上王廷里的风气,扶风也不希望好好的家园又一次被战火摧毁,所以他与申屠衡商量出个对策,去纳希河谷找亲善大宣的陌赫贵族出钱出人,组建了新的和亲队伍。
这才有了佯装成乌须商队来接应的那批人马,护送大王子阿伊沙和“公主”前往安都的一路上,也是他和申屠衡里应外合,想办法避开那些阻挠和亲的阴谋诡计。
申屠灼颔首:“所以你是我阿兄的救命恩人。”他恭敬一揖,“算我欠你个人情,往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跟我提。”
扶风不似大宣人那般谦虚客气,当即说道:“好啊,你不是要考什么察举去当官吗?等我看看你能当上个什么官,再找你讨要报酬。”
申屠灼:“……”这报酬要得可真实在,自己要是考不上,岂不是还要被这人耻笑言而无信、忘恩负义?
那边又有病患问诊,扶风正要离开,申屠灼补了一句:“那人的身份……暂且不要告诉我阿嫂。她……他们……总之等到合适的时机,阿兄应当自己会告诉她的。”
这句叮嘱里有多少私心,申屠灼只不敢去想。
扶风唇边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哦,放心吧,你阿兄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死后娶来的新妇,让我务必守口如瓶,否则我也不至于瞒得如此辛苦。”
待他去给病患看诊,申屠灼独自杵在那里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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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映解了禁足之后,又老实了好些天,才被她阿翁放松了管束。
闷在府中时,她听说刚成婚不久的秦王痛失爱妃,着实吓了一跳,那好不容易进京的陌赫公主,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怎地就香消玉殒了?虽说外头一直传言公主身体抱恙且久治不愈,可她还以为是那些人在说酸话,谁承想竟真是个红颜薄命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