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至少这样会有反应的,但座椅上的人动也?不?动,梁穗正弓腰准备出去,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打算开口,猫腰正要从中间绕过去,手腕就倏地被扯住。
循着力道上望,陈既白扯下?棒球帽,甚至没有睁眼。
是没有感觉到风,但先感觉到挡风的人了。
每次拽她都?拽得特别?下?意识,快又准,没给她挣扎机会就往下?扯到怀里,她惊叫一声,眼睛被半开半合的侧滑门流窜的风迷乱,只感觉到颈窝里忽然?沉重的热感,喷洒的呼吸灼烫。
“抱抱。”从始至终没睁开眼,这样子反倒像是他依恋在她怀中的。
不?由得她不?高兴,他绷臂环紧,已?经不?满:“躲我一路了。”
梁穗:“……”原来他能感觉出来。
但是这一路,他几乎都?没有回头来看过她,好像一直睡着。
朔风呼啸,身体冰冷,两人紧靠的心跳却滚热异常。
过了几秒,梁穗发觉确实异常,紧贴颈肤的柔软面颊温度极高,烧得她也?烫,不?适地扭了扭颈子,闷声:“你发烧了?”
“嗯。”
梁穗更不?能理解了:“那你还来滑雪?”
“嗯。”
看他这状态,“你没吃药?”
“嗯。”
就是不?多说一个字。
在苏虹叫的药送上门之前,他就刻不?容缓地带着一大一小启程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点热的。
梁穗不?知道。
只想到他昨晚蹲在那么冷的楼道或许才导致生病,顿时?又同情不?了,掐住他指节,稍微用点力就能甩开他了。
因为他完全没防备,对?此只是撩起眼皮,睁着浑茫的瞳孔看她,很无辜,很受伤。
多来几次就免疫了,梁穗完全不?动心,甩开他,还要拍拍身上,扶住另一个座椅往外眺,“九方走远了。”
座椅上有了窸窣动静,陈既白终于撑起半身,揉着眉心说了句:“他走哪儿去也?跟你没关系。”
梁穗侧过脸。
陈既白扬起眼,“你跟他不?是一个赛道的。”
……
内场规模几万平米,雪道就划分好几个区域,顾九方从小偏好这些?运动类项目,去年就能灵活使用单板在中高级道上畅通无阻,等?他们出来,早早就拉着人带他走没影了。
陈既白也?有一套专属定制的滑雪装备,但梁穗是初学者?,临时?不?好配,陈既白给她在雪场根据技术水平现租了一套。
假日场馆内高达几千人流,热闹非凡,更衣室也?人来人往,梁穗换好雪服到走廊,陈既白额头已?经架好了护目镜,边看手机边等?她,坐在长椅上,不?断有过路的瞥着眼看他。
梁穗走过去,脚尖先出现在他视野,他头没抬,手就先牵住她,收了手机拉她往外走。
“你真的要玩吗?”梁穗不?确定地问他。
他不?应。
里边有专业的滑雪教练阵容,宣传说两小时?包教包会,梁穗一进去就被吸引,抱着雪板往那儿才走两步,后?领就被拎着往另一边走。
“陈既……”梁穗缩起脖子拉扯陈既白,“那里有教练呀!”
“现成的用了会死?”
两人停下?来面对?面,梁穗看他的眼神?就是“会死”的样子,对?他这个病人充满了不?放心。
陈既白冷嗤了一声,“要死也?一起死。”
“……”
梁穗真不?敢想象一个生病的人要怎么抽神?教她滑雪,都?不?知道谁该担心谁从雪道上摔下?去,她有点儿视死如归地被陈既白折腾着戴好护具头盔,固定雪鞋雪板,送上“刑场”。
结果证明她还是多虑了,非要说的话,陈既白和她更不?是一个赛道的,初级道的平均坡度跟中高级砍半分,在本?就局限的环境下?,他很轻易就能拖着她在雪坡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