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阿碧就拎着一件大花臂T恤,沉默了。T恤正面还印着一个带大金链子的二哈狗头。
换一件换一件,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阿碧一边像个用心良苦的老母亲一样翻衣服,一边回想当年岑东陵揪着他的耳朵留下的话。
岑东陵死不瞑目。
还剩一口气的时候,他额头青筋暴起,强撑着给阿碧留下了遗言:“容家的丫头……生来迥异……女身本阴……她八字纯阳……能救鹤九……务必……”
阿碧揪出一件压箱底的衣服,面无表情的脸上,薄唇突然弯了一下。
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岑家养了他早已三十年都不止,他该还多少个“一生”?
容音很快洗好,出来时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道衣。衣服上了年头,上面的刺绣都脱落了,郁罗萧台已看不出本色。
容音擦着头发,“慎鉴呢?”
“去医院了,让你一会儿带着镇魂符去找他……”岑鹤九抬眸搭腔,却愣住了,“……你怎么穿了这件衣服。”
他有点别扭地解释道:“这道衣,是前些年我在外游历时穿的,后来破损得厉害,就压箱底了。”
“阿碧给的。”容音续上他刚才的话,“我没斋戒,且很多年没碰过这个了。不知道画出来能有几成功效。”
“没时间了,有几成算几成,先压一压再说后话。”
她是真的有很多年没碰过符箓了。
容氏的符箓在业内首屈一指,镇鬼驱邪的符箓尤为狠厉,一张下去,再凶恶的鬼也得化成青烟。
她站在桌子旁拈笔比划了几下,回忆那些熟悉的笔画。
按照她多年前的功力,一笔落成,如果朱砂中再加上她的纯阳血,邪祟连一魄一气都别想留下。
而现在,就真的难说了。
“有雄黄酒和降真香么?”容音顺着桌上备好的东西扫过去,问道。
岑鹤九不知在想什么,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发愣,没回答。
“有……”容音有点不耐烦地转身问他,结果没想到岑鹤九站得离她那么近,她退一步过去,和他鼻尖擦鼻尖地撞上。
容音下意识后退,结果腰撞上桌角,一阵锥心的疼痛传遍全身,盛朱砂的瓷碟被扫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人也跟着摔下去。
岑鹤九眼见着那明晃晃的碎片在地上叫嚣,吼一句“小心”,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岑鹤九强行裹着她掉了个方向,自己充当肉垫,小臂被碎片划出一道口子。
只听见客厅中传来一声巨响,又听见“哧”的一声,两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额头重重地撞到一处,疼得岑鹤九嚎了一嗓子,“容音你他妈这不是没斋戒,你这是顿顿养膘啊……”
话音未落,便清楚感觉到身上的人传来的低气压。
岑鹤九方睁眼,脑子一下子就转不动了。他耳边不断回想着刚才那诡异的“哧”声。
容音衣衫不整地压在他身上,道衣沿着宽大的领子接缝处被扯开,露出的不光是容音整个脊背,根本是什么都遮不住了。
岑鹤九吞咽了一下,从她琥珀一般的眼睛上挪开眼,往下,再往下,再……
他只知道容音今天穿了件什么都遮不住的内衣。
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下来,此刻在客厅里到处上蹿下跳着鬼叫:“嗷嗷嗷闯祸咯!容嬷嬷!扎他!”
容音的脸色又阴沉几分。
岑鹤九的手还贴在她不着一物的背上,指尖颤抖着,摸过一道,再摸过一道,最后摸得他自己都绷不住了。
他们的双唇相距不过几毫米。
容音轻轻启唇,刚刚沐浴过的气息诱人得要命,“你摸够了么?”
第23章 夜游宫05
在容音爆发之前,岑鹤九麻溜捂着伤口站了起来。
容音动作敏捷地借着他翻身起来的动作往旁边一滚,揪一下轻易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冷着脸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