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村长问到锁龙山如今的情况,容音听他的意思,是想找点门路发展一下山里的生态,她毫不犹豫地建议他还是先算了吧,现在里头的气息都不稳定,恐怕还需要静待好长一段时间。
而且容音来这一趟,心里头总是不安。
一开始将她引过来的谜到最后也没解开,反而新添了好几个谜题。
她意有所指地对赵英民说:“孽都是人造下的,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一点都不差。怕鬼者先正心,希望你们以后能记住这句话。”
赵英民脸色很沉重,提起那块血玉,主动交到容音手里,“虽然都是前人造下的孽,可是我承认,这和整个燕丘的所有人都有关系,在这场事件中,没有人是无辜者。所以我如今愿意承担。这块血玉,是当年家祖一时糊涂收下的,现在既然燕丘已经恢复平静,这邪物还是麻烦道长替我处理了吧,省得以后再有图谋不轨的人利用它。”
容音从善如流地收下,顺口问道:“对了,你们野坟附近那个修玉的,这两天去哪了?”
赵英民愣了愣,“不知道,没关心啊。前几天好像收拾东西出远门了,手里的活也都处理完了才走的,说起来这几天好像确实没见过他。道长找他还有事?”
容音摇头,“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既然人不在就算了。”
岑鹤九和慎鉴站在不远处说话,不停地看表,然后催了容音好几遍。
村长这才想起什么不对,“我说道长,我记得和你们一起的,好像还有个小伙子来着吧?长得特别白,比那个身体最虚的小哥还要白,走路也轻飘飘的,该不会……”
容音看他脑洞越开越大,再这么开下去恐怕该问阿碧是不是鬼了,于是笑着打断他,“想什么呢,他这两天有事,先回去了,看样子是没跟您打招呼。”
其实阿碧现在老老实实地躺在岑鹤九包里睡觉呢。
“哦哦,那就好。”赵英民摸了摸后脑勺,又问道,“对了,道长,前天晚上你们在山上放的那把火,怎么那么神?当时我们在山下看见火势,差点就要集体上山救火了,后来却……”
“后来却很快熄灭了?”容音接道。
“对对!”赵英民附和道,“而且我看那火的颜色也不一样,寻常火焰都是黄的,可那天的山火颜色血红,中心发黑,浓烟也是纯黑色,看着特别吓人啊,像是锁龙山在冲天上流血一样。”
“锁龙山在冲天上流血……你这个比喻倒是形象。”容音看着如今一派平静的锁龙山,没有了瘴气的遮蔽,山间的土色和点点新绿交织出大自然最普通的景色。那的确是锁龙山沉伏了几百年的脏血。现在被他们一朝放净了,只等后人休整,灌注全新的血液进去。
至于为什么山火非但没有借风势蔓延,反而迅速自行熄灭了,不过都是容音提前做的功夫罢了。
那张大型的符箓是她以前在容家的时候留下来的,材质是容氏特质,里头掺了她的血液发肤。古时候有厉害的巫师在木偶上绑自己的头发,借厌胜行邪术,其实那张符就等于是一个具有正面作用的厌胜物品,比传统的厌胜之物还要更厉害些。
容音记得,家族里会有一个人专门学这样的手艺,代代相传,为家族中其他的天师提供这种符箓来源。她小时候为了制这符箓还吃了些苦头,从头发、睫毛到手指甲、脚趾甲都要剪个遍贡献出去,最后还得索要她的眉心血、舌尖血和肚脐下三寸血。
眉心和舌尖是人的精血所在,肚脐下三寸,是对于修行人来说至关重要的凝丹部位。
这样一套物品制成的符箓,除了不具有人形以外,无疑就等于是一个翻版的、力量缩减了的容音,那上面附着修行人的神。
把一个低配版的自己绑在洞口点燃,效果可想而知。由她而燃的是阳火,只会烧尽那些污秽的阴气。
现在容家还有没有这样的手艺留传下来,她已经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为了防止秘术外泄,就连历代当家人都不会知道具体的手艺步骤,所以这门技艺若是断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