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中的纸皮,邹周在房间中仔细对照,他总觉得既然这个东西会出现在碗底,那么一定有用。

视线划过墙壁,落地电视机,吧台上面的酒柜,等等!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墙……

邹周走上前仔细观察墙壁,这面墙从前面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只要换个视角蹲着从下往上看就会注意到上面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有一层是被新嵌上去的一样。

可能使用的材质特殊,在正面完全看不到痕迹,但一蹲下来,以大概类似于小孩子的身高就能清晰可见。

他摩擦着那一片特殊处,很快,就把上面一层揭开,露出底下类似于嵌入墙体式保险暗格,暗格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手指按上去,随着“啪”的一声,墙壁的二分之一就这么往上打开,露出一道幽深的下行楼梯。

楼梯很昏暗,或许是因为地势向下问题,光线近乎照不到里面。

邹周顺着楼梯往下走,两旁的烛火散发着幽暗的光线,借着模糊光线他看到楼梯上淋淋洒洒满是血迹,呼吸间全是刺鼻的血腥气。

皱眉捂紧鼻子,他的脚步徘徊,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走下去,思绪斗争间还是对迪柯的担忧占上峰。

他沿着楼梯走下去,随着不断深入,里面的场景也越加清晰,灰白墙壁被水汽湿濡的墙皮斑驳,露出里面的水泥,东一块西一块的挂满蜘蛛网,多脚虫随处攀爬,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两只吱吱叫的老鼠窜过。

楼梯不算长,躲着到处乱窜的虫子,邹周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间类似于地下室的房间,房间很昏暗,模模糊糊只能感觉到里面似乎格外空旷。

回身拿过墙上挂着的蜡烛,邹周把它放在胸前用来照亮。

但是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却让他惊讶的几乎忘记呼吸。

那是一张满是照片的墙壁,照片不是别人,正是拿着蜡烛的邹周。

快乐的,伤心的,生气的,闹别扭的……甚至还有做爱的照片

视线所过之处,全是邹周

巨大的荒谬感将他笼罩,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照片全部在这面墙上,而且有些照片都泛黄翘边,甚至脸都被摩擦的几乎看不见了。

可以料想到拿着照片的人日日夜夜摩擦,对着照片窃窃私语的疯狂姿态。

邹周拿着蜡烛的手不停颤抖,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窖般浑身冰凉,脊背爬上阵阵阴凉。

离开,对,他要离开这里

但,移动到脚步顿住

如果我离开了,那哥哥怎么办

一团浆糊的脑子在他做出离开的决定后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如果他离开了,那哥哥怎么办。

不行,不能离开,他还要找哥哥!

勉强镇定,邹周抑制住自己不断翻涌的恐慌,他抖着在照片中寻找蛛丝马迹。

但当他的视线与照片中的黑眸对视时,如芒在背的窥视感让他呼吸急促,属于小动物的直觉在催促他逃离。

寂静的黑暗总能放大恐惧,已经慌乱的少年总感觉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那种贪婪、垂涎、阴暗的视线让他惊悚异常。

猛然回头,但却什么也没发现,邹周松一口气,排着胸脯喘气:“呼,别吓自己,没什么的,找到线索就上去,别吓自己……”

在不断洗脑中,邹周鼓起勇气把蜡烛举到那些照片面前寻找,终于,他在满墙照片的右上角不起眼处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唯一一张不同的照片,比起其他精美的照片,这张照的及其敷衍,就像是随手拍的一样,里面的人也十分模糊。

即使模糊的只能看到大致身形,但邹周还是通过那一团模糊的金色认出,那就是自己的哥哥迪柯。

他踮脚把照片从墙上撕下来,但出乎意料的,这次背面什么也没有写,就好像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而已。

在往上看,照片的下面还有一张照片,两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