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他终于凑够了聘礼即将上门提亲的前夕,当时的额鲁特首领绰罗齐强行将穆娜纳入王宫,据为己有。

而他仅仅是邻国一个最不受父汗宠爱的王子,甚至毫无反击抗衡之力,只能沉浸在日复一日的悲愤中。

直到有一日,他的父汗崩逝了。

他的王兄们为了争夺汗王之位,陷入无穷无尽的斗争里。

渐渐的,他也开始横插一脚,四处挑拨离间,把本就暗沉的潭水搅和得更加浑浊。

直到他的王兄们死的死,废的废,逃窜的逃窜……他便开始对臣民广施恩惠,拉拢人心惶惶的部众。

最终,他在部众们的推举下顺利登上汗王之位,坐收渔翁之利。

待他欲要与绰罗齐谈判,换回心爱的姑娘时,绰罗齐却毫无征兆地死了。

曾掀起大乱并雄踞一方的霸主,死在了个一文不名的小卒手下。

“裴翊之”这个大名顿时传遍西境各部,乃至与西境相邻的罗刹国。

此后,西境与罗刹之间的边防比以往严密百倍,固若金汤。

哪怕他如少年时那般伪装成两方往来贸易的商人,也始终无法踏入西境半步。

而额鲁特部新首领霍集一家,包括其女穆娜,已被平叛主帅乔恺渊“护送”至大周国都朝圣……

“中原虽繁华,但我还是更喜欢一望无垠的草原和大漠。”穆娜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面食,忽然启唇。

津巴克眉眼含笑,“我也是。”

他的五官极其深邃,鼻梁高挺,深蓝双眸如同一汪湛蓝的湖泊。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中原的风貌一路聊到如今西境大量汉民内迁。

用过晚饭后,穆娜径自进了一间厢房,津巴克紧随其后,并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他俯首贴在女人的耳畔,“穆娜,待回了西境,当我的王后可好?”

穆娜迟疑了一瞬,淡定地说:“我不舒服,今夜你单独睡去罢。”

男人嗓音微哑:“我知道你不舒服,早晨我便知你走路的姿势不对劲了。”

他笑着打趣:“是不是那个姓赵的鲁莽小子昨晚舍不得你,把你的小骚穴给插坏了,嗯?”

“我都知道,但我不在乎。”津巴克双眸开始发红。

顿了顿,他又道:“姓赵的小子没有跟着我们回西境,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穆娜呼吸微滞,旋即撇了撇嘴,“才没有,他算什么?一个大傻子罢了。”

“还有,你也想得美!我若成了你的王后,不过是你的附属,终日只能在你的后院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我如今已是大周皇帝钦定的阿父的继承人,将来额鲁特部的首领,怎么可能为了你舍弃一切?”

津巴克喉结滚动,认真道:“不会有别人,只有你一个。”

“我从来没有过其他任何女人,由始至终只有你。”

穆娜垂下眼眸,缄默须臾,才道:“你出去罢,今夜我想好好歇一歇。”

津巴克无奈,只能松开她并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京城城西的赵家宅邸。

赵俊义自清晨在宣武门城楼上目送罗刹首领及穆娜一行人离京后,便漫无目的地在京城内游荡了一整日。

“除非你跟着我到西境去,给我当男宠,不然你还是乖乖留在京城罢。”

女人临行前这番趾高气昂的话,不断在他耳畔回响。

若她只是无法生育,他们大可以从宗族里过继个合适的孩子。

可她却只愿让他成为男宠,还是只是之一。

他犹豫了。

他不甘心。

直到夕阳西下,赵俊义终于浑浑噩噩回到了时隔一年多未归的家中。

才刚迈进家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他的母亲。

赵母拉着高大健壮的儿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哽咽着说:“黑了许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