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略坐了坐就打算走。

“你家这水怎的还有股子奶味。”她好奇问道。

翠山笑了下,“你口里太淡了吧,喝点井水怎的还有奶味了?”

刘婶也没多想,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翠山见人走了立刻就躺倒了,奶味自然是因为那碗里装过牛乳,还是若哥儿家送他的,只不过他倒锅里之后懒得多洗一个碗,就用水冲了冲。

绣花做活这些不适合他,他只想躺着休息。反正夫君出门工作有工钱拿,养活他们两个的小家也够用了。

刘婶直接去找了周兰,问她能不能让自个儿和儿媳妇一起进布艺作坊给沈若做活儿。

这事儿周兰熟,她已然拒绝过不少之后想来加入的婶子们了。

只说那套沈若教她的套话,虽然委婉但明眼人一听就是披着好听话的拒绝。

那刘婶听了道了声好,但脸色却变了。回到家中后,和儿媳妇说了许久的小话,句句都是抱怨。

周兰这边也将刚才发生的事儿告诉了沈若,毕竟刘婶都拿“都是邻居,怎么不喊她”这事儿来说了,自然得跟沈若提一嘴。邻居之间要是产生什么矛盾十分难解决,毕竟自家建个围墙的时候都要左右两边邻居签字同意才建成的。

沈若心里有了数,但是今儿才刚签出去不少契约,暂时也确实不缺人,不过邻居想来自然是有优先权的,谁叫他未来还要建屋子呢?

“这样吧,干娘你去和她说,下次咱们再招人她就是头一个。就说是我沈若说的。”沈若这会儿走不开,他正开始做午食,李善桃和柳杉本来是要来帮忙的,但是纽扣书包和抽绳水桶包还有最后一道工序,这个他娘来弄,阿嫂还要做那些枫叶系列的绣品。

他们家里是一天三顿的,周兰也知道。

“成。”周兰道。

有些婶子还没走的,这会儿在沈若家门前聊起来。

“我家汉子今儿走去镇上买家用,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啥啊,瞧见啥了么?你别吊人胃口啊。”

“噢哟,瞧见八九个光溜溜的男人被绑在树上呢!还吓了一大跳嘞!”

“噫,怎么会这样,都是些啥人啊?”有人皱起眉,嫌弃问道。

“后来衙役都来了,说是一群劫匪呢!藏在百姓家里头的,找又找不出来。这下一口气全都给抓走了,听说可以抢劫了不少路过的人家,那脏银子都有上百两呢!”那婶子越说声音越响。

这种话都是越传越离谱的,其实根本没有上百两银子,最多三十两。毕竟他们也怕犯事被抓,不然也不会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设下埋伏了。抢劫的都是村民,富裕的少。

听到她说那些劫匪已经被官府捉拿了,沈若便放下了心。就是可怜了那些不小心路过瞧见他们光溜溜的人了,肯定很伤眼。

不过那日顾允捂着他眼睛不让看,沈若没瞧见。但是沈若还是决定多看顾允两眼,养养眼睛。

而另一边,官府中。

县太爷刘新固还在储水镇上,坐在案后手里拿着那张诉状瞧,胡子不住地抖动:“师爷,你过来瞧,这字迹可熟悉?”

师爷看完后确实觉得眼熟,这手字虽然在野地中写就,但慌而不乱,十分有文人之风骨。称得上是一手好字。

“你去将先前顾允秀才写过的那两份诉状拿来。”县太爷摸着胡子,端详。回想起头一次瞧见那手字的时候,还说他运笔力气不够,瞧着像是脊背或是手受伤了没有力气写的,有形却无神。

但后来写得是一次比一次好看。

拿出来对比过后,刘新固对顾允的字更是加深了印象。他早些年就听说过储水镇上出了一名案首秀才,只不过他从未自降身价去招揽过,估摸着这样的秀才必然有一位老师了。

“这回沈家村这两个后生又做了件好事,不是谁都能将这群匪徒给就地捉拿的。”县太爷说着,边上的衙役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是在说他们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