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包车飞速经过连城大学的正门,一路往山上去了。山路崎岖不平,又像羊肠一般蜿蜒曲折,司机是个暴躁的性子,一路上不停爆着粗口,说出的话肮脏不堪,就连杨炫听了也浑身不舒服。
这六个人乍一看像是沉默寡言的模样,但到底是一群涉黑的主儿,匪气是藏不住的。副驾驶上那人听着司机的谩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他妈能不能闭上嘴,吵死了!”
司机火气更甚:“我他妈说几句话还不行?”
坐在杨炫左前方的男人劝道:“行了,别吵。老罗你也少说几句脏话,后面还有个孩子呢。”
杨炫眼皮一抬:“你他妈才是孩子。”
六人没想到他被“绑架”了还这么狂,皆愣了一愣,方才劝架那人回过头来,右手食指一勾摘掉了墨镜,露出一张乍一看还挺帅的脸,痞痞一笑:“哟,小孩还恼羞成怒了。”
杨炫:……
“操,你听不懂人话吗?”杨炫皱起眉来,抬脚重重踹了下前面的椅背,其余人瞬间冷下脸来,司机已经破口大骂起来,只有那人还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吧好吧,我不叫你小孩了,那叫你什么?乖乖?”
怒火戛然而止,“……哈?”
“你他妈……”大抵是过于愤怒,导致他一时有些大脑空白。他嘴里吐出几句无意义的脏话,十几秒后突然像是炮竹一样爆炸,剧烈挣脱着左右两人的桎梏,双腿愤怒地去踹前面的椅背,“你他妈找死!”
那人低低笑出声来,“你激动什么呢?”
这一句简直是火上浇油,只见杨炫疯了一般去踹椅背,司机气得满口蹦脏话,上骂到祖宗下骂到孙子,把杨炫和那男人一家子全骂了一遍。要是杨炫能踹到司机,他肯定一脚把司机的头给踹下来。
副驾驶的男人掏了下耳朵,烦躁地回头看了眼那人,“乌鸦,闭嘴!你别刺激他了。”
被唤作乌鸦的男人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仍憋着笑。
“哈……”乌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嘲笑,他一脸莫名地去看杨炫,见对方脸上写满了嘲讽,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又开了口:“你在笑什么?”
杨炫翻了个白眼,同时看向窗外,“笑你人如其名。”
乌鸦也“哈”地笑了声,回过头去再不理会杨炫。杨炫脸上的嘲讽渐渐变成了狐疑,提起一口气,但欲言又止。
那人又哼笑一声,笑声很短促,但杨炫能听出来是嘲笑。
他攥了攥拳,咬牙切齿地问:“你在笑什么?”
“笑你名不副实。”
杨炫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正欲踹过去“到了。”
司机的一句话将他的腿压了下去,同时心脏也被压到了谷底。下了车后,他被包围在人群之中,环顾着四周的环境。他们正在往一处废弃工厂里走,脚下尽是黄土和破碎的砖头,遍地的石子时不时硌一下脚。
他们走进了工厂里,身侧的乌鸦忽然对着一处打了声招呼,他看过去,发现工厂里还有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很小的男孩,正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与他对视。
这个男孩穿着宽松的白t和黑色运动短裤,看上去与一身黑西装的人格格不入,只有左手手腕上的纹身彰显着他的身份。他长得很漂亮,左眼下有一颗红色的痣,本是阴柔的面貌,却因为冰冷的气质而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才乌鸦称他为“小少爷”,想必是沧龙老大游隼的儿子了。
杨炫迎上他的目光,“杨寒川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问的是小少爷,可回答的是乌鸦,对方笑着:“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幸好,杨寒川没有被他们威胁。
当他突然意识到他在担心杨寒川时恨不得想一刀捅死自己,脸色也因此沉了下来,声音微冷:“你们想做什么?”
小少爷终于开口,语气淡漠:“杨寒川想断你一条腿。”
妈的,该死的杨寒川。
“杨董千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