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戚白商就后悔了她该将这话藏在心?底,至少该委婉些?,她忘了这样?的话足够叫谢清晏疯戾得彻底。
他像是要与她同归于?尽,压着她抵'死'缠'绵。
谢清晏一遍又一遍唤着戚白商的小字,其中满浸着他浓烈难抑的情绪,戚白商在山峦与海潮间骤然?起跌,却又会在某个时刻,突然?被?那人停遏在半空。
他缠着她反复低问:“夭夭,我是谁?”
“谢…清晏”
“不对。”
“谢琅…”
“不对。”
“阿、阿羽!”
“还是不对。”
带着哭腔的呜咽难以企及栗然?的唇瓣,便被?惩罚似的审判,重重压回。
即便每一个答案都被?他驳斥,可每一个称呼出口,都叫谢清晏眼底墨黑的海燃得更?烈上一分。
他恣意于?她的唤声,喜欢她将对他最亲密的称呼吐绽于?舌尖,然?后被?他揉碎。仿佛要跟着他滚烫的唇舌,一笔一画烙进她骨血里。
终于?到戚白商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陷阱,干脆咬紧了唇瓣不肯再作答,无论他怎么折磨引诱都绝不开?口后。
谢清晏轻叹声,低头?去吻她的眉心?:“白日里,你是怎么说的?”
他像虔诚无害的信徒在低声求祷:“夭夭,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
戚白商紧闭的眼睫终于?栗然?地张开?,沾着水痕与泪珠,由他欺负出来的,也被?他一丝一毫都未放过地吻去。
她迟疑又翼翼地靠近那个迷雾之后的答案。
“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爱的”
余音被?惊愕取代。
戚白商难以置信地向下垂眼,却又在当真看见之前赧然?尽红透地扬起眼。那双乌黑的眸子早叫一层薄极的泪膜覆住,水色氤氲。
“谢清晏你、你不守诺”
“夭夭记错了。”
迷雾之后,原本蛰伏的兽露出更?狰狞骇然?、前所未有的形态。
偏那张画皮温柔,低声缱绻。
“我什么时候允诺过你,答对了,就可以不受惩罚了?”
“…!”
来不及据理?力争,也来不及逃开?,戚白商被?锁住了腰肢。
在最沉重窒息叫她连呜咽都哽住的刹那,她看见谢清晏攥着她白皙纤细的脚踝,侧着脸在她眼前吻过。
难以承受与极致的羞耻将她从云端抛下。
意识很快便陷落入一片昏暗。
戚白商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生?在森林与草原间,从小有一匹伴着她长大的幼马,她与它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很多很多年。
直到某一天它走丢了。
她穿过旷野,草原,森林,踏过崎岖的山路,嶙峋的岩石,泥泞的沼泽……
等到终于?有一天,她在森林的最深处,终于?找到了它。
昔年的小马驹变成?了一头?怪物。
庞大,狰狞,骇人可怖,像压着尸山血海一样?蛰伏在黑暗的最深处。
他能轻易将她撕碎。
她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过往的痕迹,仿佛那些?血肉早被?它撕下,多少年,一遍遍,她还能听见那些?回荡在山谷间它孤孑痛苦的嘶吼。
他不是它了。
所有声音都这样?对她说。
可是她走过去,在他威胁着想要她远离这片肮脏深渊的嘶吼声里,她踮起脚,抱住了他的头?颈。
“阿羽……”
“阿琅。”
这一次没人会抛下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
“……”
红烛昏罗帐,天边晓色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