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扬心里正乱着,也没个正经主意,闻言就跟着催促,“快把你女儿叫上来。”
“是、是。”
秦鲲忙忙往外走,没一会儿领进来一个……
霍无咎不经意撩起眼皮,把玩绿玉扳指的动作蓦的顿住。
穿戴打扮不过寻常,甚至艳俗,但那张小脸,却让人一见了就挪不开眼。
哮天是自小服侍霍无咎的,见其神色如此,便道:“往前走两步,跪下行礼也不会吗?”
秦桑掩在大袖下的手蓦的攥紧,望着自己的脚尖往灯光最明亮处走去,盈盈跪倒,柔柔怯怯开口,“拜见贵人,贵人万福。”
声如黄鹂,微带颤音,无端端弄的霍无咎头皮发麻,他蓦的起身,走到秦桑跟前,捏起她的下巴,惊的秦桑下意识抬眸看他。
美眸沁泪,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一颗泪珠就落了下来,楚楚可怜。五官生得妩媚艳丽,一双眼睛尤其摄人心魄,却清澈如水,波光潋滟,仿佛蕴含无限生机。
“王县令。”
王县令听得霍无咎叫他,顿时心惊,忙忙跪下,“微臣在。”
“这美人与你画的美人是一个吗?”
王县令冷汗涔涔,“微臣、微臣惭愧,画技粗劣,不登大雅之堂,难描美人姿色之万一,殿下恕罪。”
霍无咎哼笑,重又坐回圈椅上,轻点茶桌,“奉茶。”
哮天笑着拉起秦桑,把扇凉的茶盏递到她手中,“秦姑娘莫怕,给殿下奉茶吧。”
秦鲲几乎要高兴疯了,紧绷着面皮才不至大笑出声,眼巴巴的瞅着秦桑的一举一动。
秦桑感受着手心里的温热,偷偷打量,但见眼前这人头戴一顶龙首鱼身的红宝垂缨金冠,半披着头发,龙眉凤眼,眉宇间自带一股威严锐气,矜贵逼人,无端的让人相信,他真是皇孙。
真的是京城来的皇孙吗?又或者只是个夜游乡野猎艳的西贝货?
但此时此刻,无论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公子,他的身份是真是假,总比折在武县尉那等老畜生手里要好,她想活,想带着母亲一起好好活下去。
这番念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捧着温温的清茶,颤巍巍跪下,两手高举,“请公子用茶。”
“放肆,这是永安郡王,要称殿下。”哮天轻叱。
秦桑仿佛被吓到了,手一抖,盏中茶水泼了出来,尽数落在了霍无咎的腿上,刹那,小脸煞白,身子惊颤如风中柳,手里的空茶盏也拿不住,满厅众人皆惊,屏息静待。
霍无咎托起秦桑的手,取走她手中的茶盏放在茶桌上,轻笑,“我能吃了你还是怎的?”
秦桑被他握着手,脸就红了,慌忙低头,磕磕巴巴道:“郡王爷,你、你的袍子湿了。”
霍无咎望着她纤细的后颈,雪白水润,泛着粉珍珠似的光泽,不知摸上去是何触感。
哮天敏锐,试探着道:“殿下,可要在此处更衣?”
秦桑仿佛又被吓到了,一个瑟缩,便要抽回手,霍无咎蓦的握紧,戏谑相问,“水是你洒的,袍子是你弄湿的,你自己说该当如何?”
秦鲲蓦的睁大眼,呼吸急促,玉面发红。
伺候他更衣!伺候他更衣!他要睡你!
第004章玉蕊香
“奴、奴婢服侍殿下更衣。”
月色浓,深夜乡野的夏风凉爽怡人。
霍无咎听在耳中,却忽觉燥热,掌中美人的小手清清凉凉,下意识揉捏了两下。
到此时,厅上众人都已知机,不用哮天清场,各自悄悄退避了出去。
门一关,霍无咎便搂腰一提,将秦桑抱在了膝上,挑绣雀登枝白纱裙飘荡,系在腰间的赤金玲珑香球与青玉环如意结丝绦相击,发出金玉碰撞的悦耳声
铱驊
响。
霍无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曾令他暴怒却百口莫辩的气味。
刹那,灵台清明。
霍无咎心中陡然升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