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来防止不必要的精神崩溃。

秦罗这一觉睡得相当不安稳,一会儿被心脏疼醒,一会儿被外界碰来碰去的,还有嘈杂而纷乱的声音,嘤嘤嗡嗡得不得安宁。因为说的都是英文,秦罗已经没有空闲的精神去接收对话,于是就当做恼人的噪音,自动屏蔽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自黑暗的世界中苏醒。耳畔隐约有“滴、滴、滴”的声音作响,辨认了好一阵,秦罗才意识到是某种医疗器械的运作声音……

他还活着,而且……身体没有一点不适感。

随之恢复的是触觉。他感觉自己好像躺在床上,四肢都被柔软的被子压住了,好半晌都没能恢复肌肉功能动弹一下,脸上压着一只面罩,微凉的气流缓慢地喷在自己的鼻尖和嘴唇上。秦罗慢慢地睁开一丝眼缝,从一片黑暗进入了另一片黑暗,唯独床边的机械亮着,在黑暗中浮现朦胧的形状。

他轻轻地眨眼,茫然地望着它,看着绿色的细线上下做着弹跳运动。过了许久,他轻微地动了动脖子,找回自己做人的感觉,试图看见更多光亮。

这似乎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有一张床,旁边立着两台他不认识的医疗器械,远处的墙壁底部缝隙里透出一线微光,大约是一扇门。

秦罗还在缓慢地蠕动自己的身体,试着从床上坐起来。房间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传到了门口。

房门被打开了,强烈的光冲破黑暗,亮瞎了秦罗的眼睛,他长时间不受光的双目刺出了泪水,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海伯利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紧张而担忧道:“琴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他的身影被外面的光照亮,秦罗眯着眼睛适应了好半晌,才看清他往床边走来,然后停在离他半米远的距离,俯下身担忧地看着他。

秦罗眼睛里还含着泪花,眨眨眼就从眼尾流了下去,他茫然地注视着海伯利安的眼睛,随后从掩埋的记忆中翻找到他昏迷之前报出这位议员电话的经历……他开口想说话,却被干裂的嘴唇疼得眼皮都跳了一下,改为晃晃脑袋作为回答。

他伸出舌头舔湿了自己的嘴唇,然后轻声问:“先生……我……昏了多久?”

他声音冒出来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议员先生给自己换了个声带,沙哑得不像话!

海伯利安忧虑地看着他,轻轻摸了摸他湿漉的眼角,然后说:“一整天。”

秦罗都懵了,呆呆地看着他。

海伯利安没有抓起头发,微卷的长发从他的脸侧垂下来,自然地落到秦罗的肩膀上。他扶着秦罗的肩膀坐起来,然后捡了两只枕头垫在床头,让他靠得舒服些,“琴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在你找工作的时候是必须透露的一环,如果你在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秦罗感到一丝忏悔,他低声道:“抱歉,海伯利安先生……我以为我已经稳定了……”

海伯利安摇摇头,“这不是理由。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应该及时告诉我。”

秦罗既感动,又忏悔地说:“嗯……谢谢您,先生……”

海伯利安将床头灯打开了,昏黄暧昧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的布局是全然陌生的房间,不像是他橡树街那一套或者海滨别墅的其中一间。

秦罗躺了一整天,身体跟被水泡化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劲,左手插着一根留置针,连接着床头的吊瓶,正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身体,冰凉的手指尖夹着脉搏血氧仪,监测着他的心跳,从数据上来看,已经趋近正常。

他想起昏迷前海伯利安说叫私人医生那番话,心中腾起一阵感激……如果不是他,秦罗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海伯利安亲密地用手贴在秦罗的肚子上,在他的胃部轻柔地按摩,他的手掌宽大,手心很热,隔着衣料贴着腹部让秦罗感觉害羞又舒适,就连僵硬的胃也逐渐开始蠕动起来。海伯利安轻声问:“你躺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吃,你得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