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听到这声音,心理复杂得喉咙发紧,才坚守住了自己的职业素养,立刻说:“我是杨。我的老板出事了,他心脏病发作需要治疗,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去医院,因此向您寻求帮助,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您同意,我会告诉您地址!”

他这番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海伯利安也不知有没有听出这小小的异样,顿了一下,然后镇静极了,道:“给我听听琴恩的声音。”

杨渊想把手机砸出去,可还是攥着手机,放到秦罗脸旁边,让他发出点声音。

秦罗只有呼呼喘气的力气了,困难的呼吸声大约也能被听筒捕捉到,随后他用轻得像是含在喉咙里的声音湿漉漉地哀叫了一声:“先生……”

杨渊心都抖了一下。

他立刻把手机收了回来,听闻海伯利安的声音传了过来:“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他。”

早他妈的说不就好了?杨渊气得发懵,从喉咙里挤出地址来。

……

这病发起来痛苦又绵长,偏偏还没有到极度恶化的情况,吊着秦罗一口气,令他在痛苦与清醒的夹缝中沉沉浮浮。

海伯利安来接他了,开的是另一辆跑车。杨渊抱着秦罗要将他送上车去,这番动静吸引了克瑞拉太太,她带着睡帽匆匆走出客厅,就看见亲爱的杨抱着好像生病了的小朋友,往家门外走去,连忙担忧得大声问:“嘿,他怎么了?杨,需要帮助吗?……”

杨渊立刻安抚了克瑞拉太太,只说秦罗生病了,带他去看病,让克瑞拉太太不必担心,才冲出家门去。

海伯利安穿着一件灰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薄羊毛衫,把头发松松垮垮地扎了起来,活脱脱一斯文败类的模样。杨渊只看了他一眼,就要将秦罗抱上车去,谁知海伯利安拦住了他,去接软趴趴的秦罗,道:“给我。”

杨渊都懵了,让他揽着秦罗的背接了过去,打开车门,弯下腰送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扣好了安全带。

杨渊短暂地怔了两秒,就想往后座钻进去,海伯利安第二次用手挡住了杨渊的胸膛,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被黑框眼镜遮住了隐晦的不满神色,他说:“现在不需要你了,琴恩我可以照顾。”

WTF?!杨渊内心如火山喷发,十分想逮着这狗屎政客的头发往他脸上狠狠揍几拳!可是他今晚刚犯过大错,整个人已经有轻微的后遗症了,他实在是不敢对国会议员下手,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两侧的犬齿锐利而雪白,“不,我得保护我的老板!”

海伯利安审视他,这个视线在杨渊看来就携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只听他道:“在我这里琴恩很安全,我可以提供私人医生的照顾,现在请你在这里止步吧。”

杨渊说不出任何话来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伯利安回身上了车,然后在他的视线里车窗户变成了车尾灯,很快连尾气都吃不到了,消失在黑夜中。

……

秦罗吃了药之后,胸腔的紧缩有所放缓,没有如同一开始最激烈时候那样疼痛了,他就知道药是有一定效果的,可他日常吃的药的药效已经完全不够了,只能减缓一些他身体的紧绷,压根没办法完全驱散病痛。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恶化了。

秦罗半坐半躺在副驾驶座上,脑袋靠在安全带上,依旧保持着轻微的蜷曲身体的姿态,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在车上飞驰。

海伯利安在驾驶座上飙车,一边开一边用余光确认他的状态,忍不住问:“琴恩,你还好吗?”

秦罗听见了,但他还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喘息,一边微弱地摇头。

“你再撑一会儿,我已经通知了我的私人医生……”他一边说,一边还猛踩油门,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路边两旁的车压根不敢靠近它,轰隆隆作响的跑车如一头猛兽在街上横冲直撞。

秦罗疼着疼着,就有些意识模糊不清了……

事实证明,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是无比强大的,当病痛无法缓解的时候,大脑选择屏蔽信号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