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不疑有他,坐到床上,屁股一压,那弹簧就发出“吱呀”的声响,杨渊顺其自然地单膝跪在他面前。
做饭、洗衣、到现在的剪指甲,杨渊这个保镖做的事越来越多了,不过秦罗倒是觉得这是他收了报酬之后应当做的,拿脚踩在杨渊的膝盖上。
杨渊捞起他的其中一只脚,仔细地摸了摸他浸泡了热水而粉色湿漉的脚指头,有一段时间没剪,脚指甲长长了些,在肉红色的甲床前面露出一截白月牙。杨渊捏着指甲刀,“咔哒咔哒”剪得不亦乐乎。
他一边剪一边说:“大少爷,你的药不多了。”
秦罗郁闷地说:“我当然知道。”
“现在药可不太好弄了,”杨渊道,“你那个处方证明不好拿出手,名字和身份信息全在上面。钱我可以替你垫付,但处方单可垫不了。诶,对了,你的银行卡可千万别用啊,肯定有监管,一旦出现消费记录,那帮国安局的人可跟苍蝇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杨渊絮絮叨叨地说,他说的这些秦罗心里都清楚,于是烦躁地用那条自由的腿蹬了他一下,“还用你说!?”
人生就是这样,一旦倒霉,全天下的坏事都接踵而至了,明明他只想在欧洲读个书的。
“要不这样,”杨渊忽然眼睛亮起来,指甲刀也停下了,“我去网上发个帖子,找人代购,如何?”
他想的什么馊主意?秦罗一听就觉得不靠谱,郁闷地轻轻踹了杨渊大腿几脚,“还不如我去请海伯利安先生帮个忙呢……拿药对他来说肯定是顺手的事。”
杨渊腿上肌肉硬邦邦的,秦罗被热水泡软的脚掌肉贴在裤子上,又软又热,跟小猫爪子似的,叫他心里直发痒。杨渊连忙捉住他乱蹬的脚,瞪着眼睛看向小秦少爷,“那个政客有什么好的?你跟他吐露你的情况,是嫌自己暴露得不够快吗!?”
杨渊这话充满了火药味,也不知道是哪里被点着了,秦罗脑海中浮现出那位议员先生温情而宽和的一面,不由得又气恼又委屈:“你压根不了解他,怎么总是对他充满敌意?我向他求助,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应给我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去打工赚钱还不是为了供你吗!”
杨渊被他这番话气得火气涌了上来,面对小秦少爷又无处发泄,就抓着他的脚用力扇了几下脚心,疼得小秦少爷嗷嗷叫,使劲蹬他,跟兔子似的。杨渊恼道:“你跟他要钱了?你跟他要钱了!?要了多少?你现在宿在我这里,虽然我没多少存款,供你吃吃喝喝还是够的,你跟他认识才多久?谁知道他给你钱是为了什么,万一他想把你肾啊肺啊挖出来卖怎么办?电视剧里这种政客搞得乱七八糟的事还少吗!?”
秦罗脚底心都被拍红了,把他气得够呛,脸上微微泛红,把脚挣出来去踹杨渊肩膀,“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杨渊一个不稳,屁股坐到了地上,猛地被小秦少爷踹了一脚,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越界了,咬了一下舌尖,恨恨改口:“是我说错了……大少爷别生气。”
他说着,主动去扶小秦少爷踹他的小腿,然后检查了一下刚刚打的脚心,一边抚摸一边讨好道:“我也是担心。要是你爹妈在,也肯定不让你去向外人要钱的,我们大少爷从小富养大的,不晓得看别人脸色生活有多难受。你跟我一起,好歹你是我老板,我啥都听你的,你要是跟那个政客去了,哪天他要剥你一层皮你都没办法。”
杨渊服软服得极快,把秦罗哄舒服了,他只憋屈地说了一句:“海伯利安先生才不会剥我皮呢。”
杨渊摸着摸着,手就不安分地往上去了,轻轻揉着秦罗的小腿肚,说:“总之你别拿他钱,你买药我先给你垫着。”
“知道了。”秦罗不快地把腿抽了回来,爬到床上去了,一扯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杨渊见他要睡了,也跑去浴室里快速地冲了个澡,回来往床上一爬,窄小的床铺立马“吱呀”一声往下沉下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