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记得克瑞拉太太的房子在哪儿!
海伯利安还想说些什么,同他聊聊天,电梯就到达了一楼的大厅。经理拿余光瞟这个古怪的家庭,面上则热情地道:“范斯先生,请。”
海伯利安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出电梯。门童已经拿着他的车钥匙眼巴巴地在大厅等待了,看到几人的到来立马热情地凑了过去,“先生您的钥匙!”
海伯利安说了声谢谢,拿过了保姆车的钥匙,走出大门。
他的保姆车正停在正门口,发动机热腾腾的,四周的灯光打在它身上,正严阵以待着主人的回归……
偏偏车后的阴影中,一个灰蒙蒙的人影飘在空中,两只眼睛的眼白如两颗燃烧的鬼火,死死地盯着酒楼的门口。
安西亚敏锐地瞧见那个人影,当即抱紧了秦罗大叫起来:“啊是大怪兽!”
秦罗也看见那个人影,吓了一跳,还被安西亚撞得趔趄了两步,海伯利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远处那个人影慢慢地走近,一点点被灯光照亮夹克帽衫,黑裤子,熟悉的东方面孔,不是杨渊又是谁?
他的目光在父女俩紧贴小秦少爷的肢体上停留,冷硬的面孔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朝秦罗伸出手:“过来,大少爷。”
秦罗想要骂他一顿的台词都卡在了喉咙里,摸了摸安西亚的脑袋,柔声说:“我要回家了,安西亚快放手。”
安西亚鼻子皱起来,特别不情愿地叫:“Mommy不要走……”
秦罗只好蹲下身,亲了亲安西亚的脸颊,道:“乖。”才让这个小孩儿委委屈屈地松手,乖乖跑到她爸爸的身边去了。
海伯利安温和对他笑:“明天见,琴恩。”
秦罗也礼貌地朝父女俩道别,然后走向杨渊站的阴影中。
杨保镖的视线始终盯着光亮下的俩父女,眼中翻涌起隐晦的怒火,直到秦罗抬起手臂用胳膊肘猛地顶了一下他的肋骨,疼得他一下子回过神来了,“嘶嘶”抽着气,忙不迭问:“怎么了大少爷?”
秦罗生气地瞪他:“你还好意思说?躲在车后面装神弄鬼啊,吓我一跳!”
杨渊揉了揉肋骨,谄媚地说:“不好意思啊。不过大少爷,我们得快点,要不然赶不上地铁末班车了。”
秦罗一惊,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立马又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那你还不快点!”
杨渊被他瞪了几眼,心里美滋滋的,连忙屁颠颠跟了上去,将手臂搁到小秦少爷的肩膀上,风风火火地往地铁站赶去了。
夜风里,小秦少爷身上散发着餐厅里面包与黄油的香气,与某款杨渊认不出的香水糅杂在一起,嗅得他腹中饥饿,忍不住吞了好几下口水。
……
杨渊的时间把控相当精准,果然赶上了末班车,顺利在半夜之前赶回家。克瑞拉太太已经睡下,他替小秦少爷脱去外套,整理换下来的鞋袜,在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摆好,然后跑去浴室里放热水。
在等秦罗洗澡的工夫里,杨渊帮他备好了药,等小秦少爷睡前,可以把药吃了。
从邮轮上带下来的药物剩得不多,杨渊一数才发现只剩四十几颗了,剩下的则都放在橡树街的那栋房子里。这一些系列成分的处方药得拿相应病例的处方证明给药剂师才能买,但小秦少爷的处方证明上面是有他的身份信息的。
这个时候拿出去无异于引火烧身。
除非……搞一份假证明。
杨渊一个在欧洲臭打工的保镖,压根没有这个途径!
秦罗洗完澡出来吃药,就看见杨渊站在柜子前发呆。
几天过去,他身上的印子已经去得差不多,重新回归了那副白嫩嫩清爽爽的模样,他走过去一瞧,杨渊在对着他的药思考人生,忍不住问:“药怎么了?”
杨渊轻叹了口气,回过头一瞧他,眼尖地瞅见秦罗脚指甲长了,忽然把他的药全部垒好放回去,然后从抽屉里捡了一把指甲刀出来,说:“你先坐下,我给你剪脚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