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久风云场上厮杀的性格,使他压抑着每一厘让人识破的喜怒哀乐,很快便又恢复阴晴。

“然后,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说只要你继续留下来,我可以帮你转交信件,你当面问,如果他真的有意,真的放不下你,我会安排人给他买机票让他来看你。”

“他同意了。”

江云升鼻腔重重吐了口气:“就这样一写写了两年。”

“我亲眼看着他眼底的希熠一次次熄灭又死灰复燃。”

接着在沈渝脸色发白时起身,有些微微佝偻的身子,走到办公桌抽屉下,拿起整整一箱的信件,放在茶几上。

“1109封信,全部都被我拦下在这里。”

沈渝凝望着洁白信封,一动不动,僵硬似一具干骨。

半晌才弯着身子,伸手在成堆上千封里拂动,才消下去热意又上涌发红,从喉咙里挤出字句:“这些,他...”

“我以为两年多的无声等候,会让他放弃,会让他知难而退。”江云升哑笑。

“不想我还是低估了他,也低估了他的决心。”

他柔和看向沈渝:“更低估了他的爱。”

“你还爱他吗?”江云升垂眸看人,正色问沈渝,如鹰般锐利眼神刺穿人心脏口。

“五年过去你还爱他吗?”

“我...”沈渝喉咙发紧,眼角不知为何又滑出滴泪,他攥紧裤头面料,低下的头又抬起,而后狠狠点头。

“爱。”

沈渝颤着嗓子 : “我爱他...”

是重逢后从未开口的爱,是五年内浮浮沉沉摇摆的爱,是无数日夜里一张张翻阅的爱啊。

原来他想要的答案,早在三年前,早在那个无人知晓的疗养院,那个无人知晓的下午,满身的血痕,缭乱的血字时就给了答案。

江云升眼底满是动容,他转身未看人,摆了摆手:“这些你拿回去吧”

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出口:“以后你和他的事我不会再管,也不会再阻止。”

“江先生...”沈渝嗫嚅着唇,指尖发颤握在纸箱两侧。

“去吧”男人没回身:“去到他身边。”

“我...”沈渝手背挡在唇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未开口。

他哽咽着点头,最终在那抹苍老枯朽背影下,将满满一箱信件带回了家。

指纹开锁,家里一切还和几天前去医院一样,开放式厨房地面洒落一地药片。

沈渝在玄关处换好鞋,抱着书信回卧室。

映着床头柜一层薄薄的轻纱暖光,开始小心整理,犹豫许久后,沉口气。

开始拆开第一封信件。

纸张在打开的一刻,一股淡淡油墨香穿越数百个日夜扑鼻而来,沈渝稳住抖动的手,开始逐字往脆黄纸张下看。

见字展颜

亲爱的y同学,你还好吗?

我一切都好。

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不知你收到会不会打开。

柏林今天下了场大雪,和我们分开那天一样,1109天了,你的眼睛好转了吗?

还会不会疼不舒服。

A市今年有没有下雪,你有没有多穿衣,课业是不是很难,还有没有不开心。

我很想你,时常会想,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在上课的某一刻你推门而入,会想,你会不会像以往无数次那般跟在后头,会想你会不会出现在公寓从后给我一个怀抱。

更会想你有没有一点点挂念我。

来看看我吧,好吗?

无论是以朋友还是陌生人。

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

江。

沈渝无声的泪滚动,涩着喉咙又去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之后的每一封都变了。

渐渐变为:给我回个信吧,我很想你。

他没有问照片的事,没有质问,只有恳求,最后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