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时候,邱天跟着他爸爸去德国了,正好在秋天。他走了之后,愁霜的边上就一直空着。徐念还是时常回头找人说话,但是没了邱天跟他唱双簧,他就只能看到一个埋着头写卷子的李愁霜,怪无聊的。

愁霜在期末的八校联考中考了第二名。第一名是上次跟他一起去参加竞赛的那个女孩儿,主要的差距在英语这块。今年加了口语分,总共就20分,愁霜少了人家8分。要不是其他科拉回来点,还不知道要被甩到第几名去。愁霜写卷子可以的,但是让他开口讲,就彻底露馅了,听他张嘴说英文,就知道他是纯种中国人,纯的都掉渣。

夏碧青拿着愁霜的成绩单分析,分析着分析着,就蹙眉了。

“你这口语这么回事?”夏碧青朝厨房里喊。

愁霜在厨房里熬糖,等会要给茉莉做糖葫芦吃,熬了有一会了,满屋子都是糖的焦香,甜腻腻的。他走了出来,看到姑姑拿着成绩单,也没甚在意,实话实说了,“不太会说。”

听到这话,正在摘菜的夏征雁笑出了声,夏碧青连带着他也骂:“都是你教出来的,你还笑?我跟你说,他妥妥一个状元种子,因为这个弱点,没了!”

夏征雁听着她骂,也不回嘴,把芹菜叶子一片片摘下来,没甚在乎地说:“我们孩子只要过的去就行。再说了,国内高考也不考这个吧。”

商明不赞同地说:“这个还是你姑姑说的对,虽然说现在考试不考这个,但是语言嘛,要说出来才是语言,它只是个交流工具,还是要灵活运用才行。不能停留在纸面上。”

夏征雁左边瞧瞧商明,右边瞧瞧夏碧青,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笑了。夏碧青一把年纪了,被自家孩子的眼神搞的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什么呢?”

夏征雁:“你们夫妻两个欺负我们。”

夏碧青坐在沙发上,现在她走路不太稳当,站起身来兰生制作也不是很方便,闻言只能扔抱枕过去砸他,结果没扔准,夏征雁躲过去了,商明是站在夏征雁边上的,他在剥青豆,看老婆没砸中,就出了脚,踢了一下夏征雁的腿。夏征雁躲不过去了,但受了一脚反而还笑了。

“李愁霜!他们欺负你哥!”夏征雁喊,愁霜不管这事,闻言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熬糖了,茉莉跟刘一出去买草莓了,刚才夏征雁就嚷着要尝一尝冰糖草莓,等会还要再做一轮草莓的,且要糖浆呢。

夏征雁就是喊喊,也没真要谁管,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夏碧青这次回来过年,提前了很长时间,茉莉跟商明陪着一起回来。一家三口也不住酒店了,就住在夏征雁这,夫妻俩睡主卧,边上架着一张小床,给茉莉。夏征雁跟愁霜搬到了小卧室,八十几方的屋子一下住满了五个人,瞬间就填满了。再加上刘一跟张子期隔三差五来逗商茉莉,这屋子简直太有人气了。商明会偶尔去上海处理工作,但大多数时候能远程处理就绝不再往外跑。

他们回来当天就跟夏征雁说了夏碧青的病情,夏征雁一个医生,对这病的转归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他很震惊。这病的患病率很低,他不敢相信这么低的概率竟然就到了姑姑这里。

夏碧青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她坦言,不放心夏征雁。希望他能成家,有好伴侣。这孩子,跟茉莉不一样,茉莉自小就知道,爸爸妈妈是非常爱自己的。夏征雁没有,他没过几天的圆满日子,几乎自懂事以来,接受到的就是李凤凤的偏执。他能像现在这样开朗、温柔、善良,都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夏碧青实在是太心疼他了,想看着另一个人能跟他永远依偎在一起。

夏征雁震惊过后就难以抑制的难过。想到小时候姑姑拉着他的手,带他在夕阳里走回家。可是她很快就要走向衰亡。那样自信张扬的人,怎么能受的了呢?他带夏碧青去神经内科看,神经内科的老主任,直言不讳:“这个毛病,没有特效药,是全世界都还在攻克的难题。”

夏碧青跟商明已经都经历了内心的挣扎了,已经接受了结果。是夏征雁不死心。一附院有着全国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