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表示一下自己还活着。

然后手指在那个陌生来电上虚无地划来划去,想着要不要打回去。

归属地是大潜市,会是那个小孩打的吗?

整个半坡村只有村部跟牛叔家有电话,他偶尔打给牛叔问问情况。有时候也能跟小孩说一两句话,但是小孩话少,接着电话,半天就叫一声“哥。”然后啥话也没了。

其实这一年,他知道其实小孩过的并不好,冬天还是那件旧棉袄,农忙的时候竟然还要去地里帮忙。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夏征雁的火气直往上窜,六岁的娃,在地里能干什么!……但是李大国好歹履行了诺言,没有打他,也送他上学了。所以夏征雁窜天的火气跟被人浇了水似的,只能冒烟,烧不起来。

夏征雁按了那个号码,嘟嘟响了几声之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喂!”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个小孩用这个座机给我打过电话?”

那边的人似乎还在琢磨着这说着普通话的人到底是谁,想了半天才说:“打错了吧,我们这没有小孩。”

夏征雁赶紧问:“你们这是半坡村吗?”

中年男人了然,“哦”了一声:“俺们这不是,你找半坡村啊?”

夏征雁:“不是半坡村?”

中年男人又解释:“半坡村离俺们这还好几十里地呢。”

夏征雁疑惑着道谢,然后挂了电话。难道真的是凑巧,打错到他这里来了?他想着给牛叔打电话问问情况,结果高超一把推开更衣室的门,探进半个身子喊:“两个多发伤,快来帮忙。”

夏征雁拨号的手停了,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套着白大褂就出去了。

后来,夏征雁一直到初三左右才联系上牛叔,牛叔说李愁霜还是那个样子,没啥大变化,夏征雁稍稍放了心。

接下来的一年,夏征雁准备研究生毕业论文,导师是医院的副院长,出了名的高标准,他简直九死一生。又要接着念博士,考医院职称,忙到一个头两个大。渐渐跟那边联系就少了。他总想着小孩顶多是累一点吧,等忙过这段时间,他就去看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