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弄痛了alpha,心里有些愧疚,岑南乖乖接过牛奶,像小动物进食一样喝着,薄薄的双唇沾上了乳白的液体。
“喝完了。”他把空杯放到桌子。
程启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拉着他上楼。
“啪”的一声后,大厅完全黑暗。
岑南喝了酒不发酒疯,也不吐,甚至比平常还乖。比程启以往见到的又吐又闹的人好多了。
他帮omega洗漱,带着他上床关灯睡觉。
可能是潜意识里程启受伤给岑南的冲击太大了,他一直记着。上床后他躲得离alpha远远的,碰都不碰他。
另外的房间空着,程启本来打算这几天在哪住的。但看岑南这么可怜,也怕omega半夜吐,没人照顾他心软就没去。
半夜,程启被抽泣声吵醒,发现是岑南在哭。边哭还边说梦话。
“你不知道答应我了吗?又受伤。”
“怎么回事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那么投入,那么悲伤,可见梦里多么伤心害怕。
不用开灯,程启都可以想到他满脸泪珠的模样。他伸出右手拍omega单薄的后背。
说着说着,岑南打了几个哭嗝,声音渐渐小了,隐约有几句乱哼。
“你不可以把我丢下……”
夜半无人,梦中痴痴私语在程启的心潭投下石子,荡起久久不能平息的涟漪。
黑暗似乎有一个捏着相纸的青年向他望过。他看见尘土飞扬,青年把相纸小心翼翼放到衣服的内衬,掏出枪往前冲去……
经年的情感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侵袭着他的内心。恍如昨日,恍若初醒,恍然大悟。
……
山峰被浓雾笼着,从溪谷到峰顶盖上了一层白色不透明布,随着晨风的吹动,四处飘扬,平滑布料上多出许多褶皱来。下面淡绿的玉种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显现出来。
清晨的空气清新湿润,吸一口肺腑舒畅。植物上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折射出钻石光芒。
一座坐落在郊区半山腰的建筑里,一个男孩偷偷睁开眼睛。在确认周围的人都没有醒后,他偷偷从垫毯底下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短短的铅笔,伏在枕头上写字。
阳光从褪色窗棂上嵌着的绿玻璃射进来,房间里泛着幽幽的绿。
“亲爱的哥哥,感谢你这几年的帮助,没有你我不会过得这么好……”写到无以为报,他忽然忘记报该怎么写,咬着铅笔头苦思冥想。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竖着耳朵听,听见越声音来越近,把纸和笔一卷,塞到枕头下。再把被子一拉开始装睡。
门被一个年迈女人打开,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硬蓝布围裙,脸上有许多皱纹,开始挨个叫孩子们起床。
叫到男孩时,他假意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叫:“院长早上好。”
院长慈祥地点点头,回应他:“早上好。”
岑南陪程启去拆石膏。站在病房外等着他,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览呏,发现是欧阳珈发来的讯息。
“奶奶问,今年什么时候过去?她好准备。”
岑南想了想回,“我都有空,看你。”
“那三天后去,刚好是小姚和奶奶的生日。奶奶说小姚天天念叨你。”
“行。”思考后,又发了okk的表情包过去。
拆完石膏后要陪程启复查。
程启体质好,身体恢复得很快。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身上的大部分伤口都已经愈合。
除了左手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太好动外。擦伤都结了褐色的痂,陆续脱落,长出粉嫩的新肉。
“擦伤恢复得不错,来手臂动动。”
照着指令,程启摆了几个姿势。主治医生点点头,又笑笑。大手一挥让他回家。
走在门口时,岑南听到他和助理医师说:“这个病人恢复的速度好快,可见锻炼还是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