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抬起头,见到苏易居那张俊脸越过湖区看向遥远澄空外,眼睫微微上翘,意外温柔,心中莫名悸动。

“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语气克制而生疏。

唐洛一怔,忙道:“那我请别的,你帮我了忙,我得做点什么。”

他绞尽脑汁,忽然灵光一闪:“我请你看演出吧,皇家第二舞团的芭蕾。”

说完后期待看着对方。

苏易居:“……”

这人这么自来熟的吗?还不认识就约人去看芭蕾。这么想着,又听人道:“下周我们表演《梁祝》,很好的剧目,我跳祝英台。”

“你跳女位?”

唐洛点点头,“首席出国参加比赛了,我的体型比较接近她,所以换我上。”

这可真撞苏易居兴趣点上了,他是个古典音乐爱好者,《梁祝》是这几年改编的最好的曲子,他有些心动。

见人开始沉思,唐洛知道有机会,静静等着他回复。

身旁湖水的光一跳一跳,像是碎散星光落下。

“什么时间?”

“10月6日。”他忙道。

“我会去的,谢谢邀请。”

舞团和唐洛相熟的人发现他最近练舞特别用功,休息时间还常常在角落里自己练,不免打趣他:“这么紧张吗洛洛宝,《梁祝》对你来说不是驾轻就熟?”

唐洛忙着扣动作没空理他。

旁边几人不知聊什么,聊到兴头上,一阵哄笑。

对于有人要来看自己的演出,唐洛是十分在意的,当然也分人,换成老于来,根本欣赏不来,净在台下嗑瓜子,招别人骂。但是苏易居不一样,他总觉得自己在台上跳的时候,对方会聚精会神看着,不会落下任何一个动作。唐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但是苏易居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天回家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湖水,白鹳,苏易居温柔的侧影……

醒来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发现内裤湿漉漉地贴在私处,黏腻骚动。他竟然因为一个陌生人梦遗?!

他觉着自己有点喜欢他。

唐洛才十九岁,没谈过几次恋爱,但苏易居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斯文成熟,妥妥爹系。况且有共同的兴趣,更是加分。他不介意对方比自己年纪大。

“哟小菠萝,这几天得注意啊,信息素越来越浓了,明天上台得吃药。”另一位认识的演员说,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嗅嗅脖颈,果然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玉兰香幽幽浮在空气中。

“谢了。”

发情期也就这几天,还是注意一下吧。

唐洛走到写着TL两个字母的储物柜旁,取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把药咽下。

第二天,正式演出。

苏易居一身休闲装,拿着omega给的票检票进入,在一片漆黑中找到准确找到位置坐下,等待剧目的开始。

灯光逶迤打在台上,大幕缓缓拉开,接着小提琴,笛声响起,烟雾一般袅袅钻进人的耳朵,随着越来越多乐器加入合奏,乐声由平和渐渐转向激荡,慢慢升调。

幕布后,一个翩然轻盈的身影跃出,姿态犹如蝴蝶飞舞,一举一动像是蝴蝶在扇动翅膀,优雅美丽。

那是唐洛扮演的祝英台。

苏易居的目光完全被台上的蝴蝶吸引,全然忘我,连呼吸也屏住,不敢出大气。

太美,太灵动了,芭蕾的技巧被极致诠释……每一次起落是如此轻盈,手位变换间风韵不减,那踮起的脚尖虚虚一点,不失力量。

全场静默,乐音缓缓从台下乐团处泻出,流向观众席,淹没剧场。

“梁山伯”盯着“祝英台”的耳垂,立即让人联想到那句“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