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见崔府派人来过问。
她想不出崔府的所以然来,只好等待崔明昱的回答。
而崔明昱忽然站起来道:“出发去荆州。”
“什么粥?!”打瞌睡的李九郎猛地惊醒,“去吃什么粥?”
见没有人回应,见元幼荧看过来的眼神莫名,他顿时反应过来:哦,应当不是那个粥。
“崔承昭,”李九郎就差给崔明昱哭一个了,“你要有一身牛劲儿没处使,你就去多生几个国之栋梁好吗?自打跟你回来长安,我是一顿饱饭没吃过。”
他像只蜜蜂缠在崔明昱周边,来来去去,嗡嗡嗡嗡。
“饶是拉磨的驴,也能顿顿混口饱饭吃。我李疚好歹天潢贵胄,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居然混得不如路旁一条野狗。早知跟着你日子这么辛苦,我还不如圈在皇宫里头!险恶是险恶,总不至于饿着我吧!下毒至少也是一顿饱饭不是?”
而崔明昱充耳不闻,铁了心就是要即刻出发。
在李九郎没完没了的絮叨声中,星来送来了三个大包袱,分别是柳玉华为元幼荧准备的,还有崔明昱与李九郎的。
一切周全,甚至连李九郎的驴车都套好了。
他们全头全尾的从大理寺出来时,已经临近宵禁,宵禁以后,只可坊内来往活动,不能出坊。有些住得偏远一些的百姓,正抓紧采买,或匆匆归去。
也许因为长途跋涉,的确不便共乘一匹马,总之崔明昱命人备了马车。
他此行很谦虚,马车远没有先前李九郎的那辆豪华。窄小便罢了,还堆满了卷宗与各类书籍。
原本勉强能容纳三四人对坐的马车,眼下逼仄得,甚至容不下元幼荧的一个屁股。
“那我坐地上吧,”她正要坐下,看见崔明昱往旁边挪了挪,“多谢崔少卿。”她见空就挤过去,把崔明昱挤得一愣。
“委屈崔少卿了哈。哦对了,有件事情我想与你商量商量,”她差点忘了最要紧的,“以免旁生枝节,我仵作的身份,暂不能叫元幼荧。”
正专心看卷宗的崔明昱,目光微微停驻,却似故意地不抬眼皮:“你想叫什么?”
“我想想。”
元幼荧思索着,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初见时的那一幕:那日崔明昱冷肃庄穆,不矜不盈立于人群之中。方刚回京,便亲临迷案,而他仍泰然自若。
“何在。”
她脱口而出。
他侧目看来。
她道:“何在,从今往后,我叫何在。”
她很满意这个名字,往后你每唤一次‘仵作何在’,便都有我在!
崔明昱不发一语,看着她笑颜莞然,他心中忽然卷起一阵清清凉凉的桂花香息。那树桂花似开在万丈冰原,幽寂而孑然无依。
何在……
他想起那日的晚阳窄巷,她于秋风之中央告,眼中噙泪,目光却坚韧。她是觉得世间没有她的容身所在,不知何去,何从,何处安身吗?
何在……
他想起新婚之夜,他冷言相向,她通红眼眶,忍住眼泪不落下来的样子。她看起来好似一触即碎,却又固若磐石。
何在……
不知为何,崔明昱想应她一句:我在。
案子独立又环环相扣,用探案线铺路权谋线,权谋线并行感情线,感情线延伸亲情线,作者有点东西,文笔文风都很醇熟,很好看,就是太烧脑了,我看到后面还要倒回去翻前面
看出来奶芙宝宝很认真了哈哈
好喜欢
第四四章 还作鲲鹏游
马车滚滚驶向前方,不慎颠落了一轴卷宗,落在元幼荧的脚边,又静悄悄地滚到崔明昱的脚边,他们谁也没有发觉。
秋风高远,掠过锦绣繁华的长安城,带走了天边的一行白鹭。
萧索的柳枝,低低地垂于河面,每当风拂过,漾动层层的涟漪。
河边浣衣的娘子,一边淘洗衣物,一边哼唱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