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烦躁,甩了甩衣袖道:“你差不多得了,不过就是背后议论你几句,你犯得着一直揪着不放吗?她到底是景和的生母,总该留个体面给她吧!”
严崇渊故意道:“景和的生母不是皇后娘娘么?”
“严崇渊!你够了,你根本就是故意同我作对!”薛悯文气结。
“哦?难道不是你在跟我作对吗?”
他意有所指,薛悯文岂能不知他的弦外之音?他被步步紧逼,心烦意乱:“是!朕就是故意把太傅放走的怎么了?太傅大人是我的老师,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只想告老还乡,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他!”
严崇渊凉声道:“他跟老十三私下有书信往来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妇人之仁,哪日被人篡了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薛悯文愤愤不平,“有书信往来就证明他与十三弟有勾结?他教导我多年,难道还能害我?明明就是你狠毒多疑,不肯饶他!”
这话一出来,严崇渊的眼神刹那间就变了,危险阴冷,他捏着薛悯文下颌正要发怒,这时殿外忽然闯入一名宫人,禀报说皇后来了。
薛悯文反应极快,立即打掉他的手,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正襟危坐,边理着衣摆,边抢在严崇渊之前吩咐:“让她进来。”
“喏。”宫人低着头退下。
皇后紧随其后进了殿,俯身行过礼,开口唤道:“陛下。”
薛悯文朝她招手:“婉宁,过来坐。”
皇后瞧了严崇渊一眼,见他脸色不霁,心中稍微一转,便也了然了。她缓步到薛悯文身旁坐下,柔声道:“陛下,臣妾此番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但说无妨。”
皇后道:“臣妾听闻容妹妹殁了,她的父亲很是伤心,希望能将女儿遗骨送出宫安葬呢,还望陛下能体谅容大人的丧女之痛,应允此事。”
薛悯文还未张口,便听严崇渊在一旁冷哼道:“皇后娘娘倒是慈悲心肠,只怕宫里没这规矩吧。”
薛悯文一皱眉:“规矩亦由人定,律法之外尚有人情,容大人忠心耿耿,刚正不阿,如今又是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朕岂能不体谅他的不易?”
皇后笑道:“那陛下这意思便是允了?”
“允了。”薛悯文也牵起唇角,望向她,眼底漾出些温柔笑意,“你既然跟朕开了口,朕如何能不允?”
皇后莞尔道:“多谢陛下。”
严崇渊冷眼看两人一唱一和。皇后婉宁是薛悯文的发妻,十六岁嫁为正妃,两人相伴多年,不说如胶似漆,也是琴瑟和鸣,从未因任何事拌过嘴,任谁听闻都要称赞一句伉俪情深。
多般配的眷侣。
他闭上眼摇了摇头,好像两人这副恩爱模样有多不堪入目似的,一言不发便起身,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