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到严崇渊身影出了未央宫,一直端坐的皇后才忽而泄了力气,瘫坐下来,摊开手心失笑道:“他怎么这么吓人,我手心都要出汗了。”

薛悯文长叹一声,拉过皇后的手摸了摸,她鎻借嫾手心果然微微汗湿。

薛悯文沉默,愧疚道:“辛苦你了,难为你次次要来为我冒险。”

托严崇渊的福,后宫嫔妃凋零,知道严崇渊与他关系的本就不多,能制衡严崇渊又得他信任的人就更少,掰着手指头数也只有一个皇后,因此回回他与严崇渊意见不合时,便只能叫皇后来搅场,严崇渊嫉妒心重,只要一见他与皇后摆出爱侣姿态,不用多说便自己走了。

皇后也明白这个道理,摇头道:“无妨,严崇渊还顾忌着我父亲的势力,暂且不会动我。”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微妙的一顿,又道:“……况且我哪有你辛苦?”

薛悯文握着她的手不语。

明明是六月酷暑,他的指尖却比寒冰还要凉,皇后低叹一声,知道他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反手握住他手,安抚地拍了拍。

她十六时被先帝一纸婚约指给薛悯文,在此之前二人从未见过面,自然也毫无感情可言,不过圣旨难违,她硬着头皮嫁了。夜里刚与薛悯文喝过合卺酒,就听房门一声巨响,被突兀踹开。

她和薛悯文俱是一惊,朝门口望去,来人浑身酒气,凶煞骇人,一袭暗红衣裳,犹如索命的修罗。

婉宁惊惧站起,颤声道:“何人敢擅闯……”

她话音未落,那人突然拔出手中长剑,寒光乍现,剑锋薄利,婉宁骤然失声。

谁……谁竟敢佩剑入宫?不要命了?

薛悯文也发觉不对,惊疑不定起身:“……严将军?您这是……”

严崇渊置若罔闻,只横视婉宁,眼神杀意凛然,喝道:“滚出去!”

新婚之夜,哪里有叫新娘子出去的道理?婉宁看了看薛悯文,站着没动。

她没动,严崇渊便动了,只见他两步上前,毫不费力提起婉宁衣领,拎起她朝门口走。

“严崇渊你做什么?!”薛悯文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想抢人。

然而他根本不是一个武将的对手,严崇渊轻易绕过他,将婉宁一把扔出门外,落了锁。

“殿下,殿下!”婉宁拍打着殿门,高声叫着,殿内却始终纹丝不动。

她贴着门立着,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再细听殿内动静时,一下便愣了。

她听到了薛悯文的哭声,惊慌凄惨,撕心裂肺,间或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他绝望的叫着严崇渊你放开我,求求你别这样……

婉宁终于意识到殿内发生了什么,她登时后退几步,险些踩空台阶。夜深露重,她站在院里,手脚冰凉,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凝固,久久没有动作。

她裹着嫁衣,在院中瑟缩坐了一夜,一夜,殿内哭喊哀叫声不停,直至东方黎明,鱼肚泛白,严崇渊才推门而出,手中还提着那把长剑。

他稳稳走至婉宁面前,婉宁被他吓得一抖,只听他声音森寒彻骨:“昨夜之事,如若有半句泄露……”

他不语,目光移至手中长剑,婉宁也随着他缓缓看过去,他抬膝一折,那柄长剑就生生断裂在他手中。

婉宁一张俏脸唰就白了,严崇渊不紧不慢续上后半句话:“你便犹如此剑。”

婉宁颤抖着点头。

严崇渊走了。

薛悯文三日没能下床,对外宣称感染肺痨,不便见人,由婉宁贴身照顾。

殿内伺候的人换了一批新面孔,婉宁不知道那晚的宫人都去了哪里,也不敢问,只知道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们。

作者的话:是的,开了,但更新不定期(鞠躬)

第二章

容贵妃出宫那日,薛悯文下了朝匆匆赶去送了最后一程。

并非是他对容贵妃情深意重,只是他怕严崇渊那日吃了瘪,会在容贵妃出宫途中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