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崇渊看向他,目光阴寒,冷笑道:“她未必知情?太子前脚落水,她后脚就往陛下您床上塞人,她不知情?呵。”

薛悯文往外瞥了一眼,见宫人已经全部退出去了才道:“好,就算是钟嫔指使的又如何?你杀了一个宫女还不够,难不成你还要将钟嫔也杖杀?”

严崇渊就回了三个字:“不行么?”

“……你疯了吧!”薛悯文仓皇睁大了眼睛,据理同他争辩,“钟嫔为何做出如此举动你猜不出来么?她一介女子,在宫中无枝可依,自然想要个孩子来稳固地位。她只是想寻个依靠,她有什么错?!”

“她们也配给你生小孩?”

薛悯文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给你生小孩,她们也配?”

严崇渊居然真的把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字字清晰。

荒谬。

这是薛悯文心头涌起的第一反应。

简直是荒谬。

荒谬到他甚至有些想笑:“她们不配,那谁配?你吗?”

且不说身份不对,就算他不顾世俗眼光,把严崇渊纳入后宫又如何?严崇渊一个男人,还能给他绵延子嗣不成?

谁料严崇渊想也不想就回:“对。”

薛悯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哑口无言。

严崇渊上前牵起薛悯文的手,将自己的脸轻轻贴上去。

“我要是能生,我肯定给你生。”严崇渊神色认真,全然不似开玩笑,“到时候,你就得立我们的孩子为太子,封我做皇后。”

其实严崇渊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寒气还未褪尽,皮肤也是温凉的,但当薛悯文触碰到他脸颊一刹那,还是像被火燎了一般,惊恐地收回手。

薛悯文抬头与面前这个近乎偏执的男人对视,他从未想过,这种话居然有朝一日会从严崇渊的嘴里说出来。

都什么跟什么……

“疯了,你真是疯了。”薛悯文后退了两步,看严崇渊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之人,他摇了摇头,试图从这场荒诞不经的对话中清醒过来,“大逆不道。封你做皇后……你还真敢想。凭您这阴毒狭隘的性子,您坐得了这个位置么?您能容得下后宫众位妃嫔,当得了一国之母么?”

严崇渊紧贴着他,步步紧逼:“阴毒,狭隘?”

“不是么?”薛悯文退无可退,后背已经抵上烛台,他却仍然很镇静,仰头问严崇渊,“是谁杀了父皇和我的兄弟?是谁害死了我的母妃?又是谁,连告老还乡的太傅都不放过,刚离京便派人劫持了他?”

薛悯文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着:“这些难道不都是您做的么?”

严崇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告诉你的?薛御怀?”

他自言自语道:“早就知道他一回来准没好事。”

“跟御怀没关系。”薛悯文道,“你如果怕被我知道,那干脆就不要做。严崇渊,你为我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了,你自己数过么?”

严崇渊只沉沉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薛悯文追着不放:“你不会做噩梦么?你没有梦到那些死去的人向你索命么?”

“莲花。”

他在薛悯文连声的诘问里淡淡一笑,莫名残忍。

“自古以来,踏上帝王宝座的路就是由鲜血和白骨铺就的,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谁手里没几条人命?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我只是效仿,有何不可么?”

“你……”

薛悯文几欲张口,却无言以对。

他原以为日夜相处,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严崇渊了,岂料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病得更深,更加疯魔。

他手臂颤抖地向后摸,摸到了一柄烛台。

他握紧了反手砸在严崇渊额头上,鲜血瞬间涌出,他却视若无睹。

“滚出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殿门命令:“你给朕滚出去!”

作者的话:勾栏的地位,小三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