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御怀嘶地吸了口凉气,薛悯文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太医怎么说?”薛悯文问道。
皇后回:“现在还昏着,太医说呛了些水,再加上气候转凉,池水森寒,恐怕还会诱发风寒与高热,需观察些时日,不过应该并无大碍。”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哀伤:“应当是那名宫人在落水后,一直托举着太子,太子方才撑到了臣妾过去,否则恐怕不只是呛水了。”
薛悯文揉了揉眉心,问身边宫人:“那宫人可有亲眷?传朕口谕,赐其亲眷白银五十两,免除赋役。”
“另外……”薛悯文向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莫要在太子面前提起这名宫人,若太子问起,便说是朕念她有功,给她赐了门婚事,放她出宫了,明白吗?”
鈽嗘椂闂粹槅“喏”。
“太子这里便辛苦皇后多费心照料了,待到太子醒来,务必问清楚,究竟是意外溺水,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臣妾明白。”
薛悯文点了点头,又对薛御怀一招手,有些疲惫的样子:“走吧,十三弟。”
薛御怀连忙跟上他。
二人出了坤宁宫,宫人远远跟在身后。
薛御怀道:“皇兄是怀疑太子落水是人故意为之的?”
“朕也不确定,只是朕觉得景和一向乖巧,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莲池去戏水。”
“说到这,臣弟倒是有个不解。”薛御怀奇怪道,“这宫中何时有莲池了?”
他也是自小在宫中长大的,虽说在边疆征战多年,但从未忘记过宫中的布局,连他先前住的华清宫殿内有多少块石头他都一清二楚。
可这什么莲池,他却毫无印象。
“嗯?哦,你不知道。”薛悯文想了阵才想起来,“那莲池是严崇渊命人修的,原先只是个池塘,朕登基之后,严崇渊非说那地方阴气太重,有损国运,改成了莲池……应当是你去边疆后的事了。”
薛御怀恍然大悟,道了句“难怪”。
难怪他不记得,他那时已经不在宫中了,上哪里知道什么莲池去?
薛悯文若有所思:“花还是严崇渊亲手培育的呢,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叫莲花一年四季都不凋谢。你若得空,可以过去瞧瞧。”
“……一年四季都不凋谢?”薛御怀明显不相信,怀疑道,“这世间还有这品种的花?”
“真的,骗你做什么。”
只不过那花是严崇渊在温室里培育出来的,每当池子里的花谢了,便连根拔起,再换新的一批进去,因此才能维持四季常开。
如此奢靡,劳心费力还自觉有趣,这世间除了严崇渊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薛悯文正出神,身边薛御怀却神色一凛,沉吟道:“皇兄。”
“怎么了?”
薛御怀神色犹豫,却还是忍不住道:“臣弟有个大胆猜测,这次太子落水,会不会与严崇渊有关?”
薛悯文闻言脚步一顿,面带讶然看向他。
薛御怀以为自己是猜中了,更有底气,语气加快如连珠箭发:“皇兄你想,严崇渊此人性子狭隘,又心狠手辣,能对一个四岁的稚子下此毒手,除了他恐怕难有旁人了!”
那模样,激动得只差上前抓住薛悯文的袖口了。
薛悯文安静等他说完,却不接话。
薛御怀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皇兄?”
薛悯文却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笑了起来,微微摇头,有点好笑又无奈的样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薛悯文叹道,“宫内宫外,若要找出一个最希望太子平安长大,继承皇位的,肯定非严崇渊莫属了。”
哈?
薛御怀看薛悯文的眼神当即就变了,好似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写着:你被那姓严的灌什么迷魂汤了?
薛悯文半点不恼,耐心地同他边走边解释:“你想嘛,哪个当皇帝的膝下能没有子嗣?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