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御怀身骑高头白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身着银甲,头戴铜盔,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薛御怀策马缓缓行至薛悯文面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

“臣弟参见陛下。”

薛悯文走上前,双手扶起薛御怀:“十三弟,快起来,不必多礼。”

他打量着薛御怀的身形,眼前之人早已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稚嫩,身量拔高,肩膀宽阔,边疆的风霜磨砺了他的脸庞,眉宇之间亦平添了几分英气。

他已经从当年需要躲在薛悯文怀里寻求庇护的小皇子,成长为成熟稳重、威震一方的少年将军了。

薛悯文指腹抚摸过他手臂上冰冷的铠甲,眼眶发酸。

他如今的沉稳,是在边疆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的?

本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他,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也是他,是他占了薛御怀的。

薛悯文心中五味杂陈,拍着他的手道:“十三弟,你在边疆驻守多年,辛苦了。”

薛御怀一笑:“为国效力,何谈辛苦。只是多年未见皇兄,心中甚是想念啊。”

薛悯文道:“朕亦时常挂念于你。此番回朝,朕定要设宴,好好款待你。”

“陛下,此事不急。”薛御怀朝他眨眨眼,颇有暗示的意味,“臣弟与皇兄多年未见,有许多体己话要同皇兄说呢,不知皇兄现在可方便?”

薛悯文立即会意:“有何不便?你便随朕回御书房,正巧,朕也想好好跟你说说话。”

说罢,他又压低声音,在薛御怀耳旁道:“放心,严崇渊不在。”

兄弟二人互相对视,心有灵犀般一笑。

薛御怀卸了盔甲,随薛悯文去了御书房。

薛悯文将一众宫人都屏退,连贴身太监都没留。

两人坐于案前,薛御怀率先开口,单刀直入:“六銆愭椂闂淬懜纾听说陈平大人在离京途中遭遇了不测?

“你消息倒是快。”薛悯文轻叹,“说是遇上了劫匪,如今下落不明。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还没消息。”

“是严崇渊干的吧?就属他疑心病最重!不过就是与陈大人通信几封,他非得赶尽杀绝了算?”

“我那几日已经拖住他了,也未必就是他下的手,说不准是陈大人运气不好,真碰上了劫匪呢。”

“你还替他说话?六哥!”薛御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哪至于这么巧,刚离京就碰上劫匪了,肯定是他派人动的手,说不定陈大人现在已经被他……”

“御怀!”薛悯文轻声喝止,“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做的么?既清楚他阴毒狠辣,杀人如麻,就更该想个法子,早日削了他的权才是。他坐这个位置上,实在是……平白多添了许多杀孽。”

“哼,他也得意不了几日了。”薛御怀神神秘秘的凑近了,“我要与你细说的便是此事。六哥,你猜我这次回京带了什么回来?”

“什么?”

“一个能人,一个在边疆遇到的能人。”薛御怀难掩神色中的兴奋,“他能模仿人的字迹,十分相像,连本人都分辨不出来!”

薛悯文一怔:“模仿字迹?”

刹那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

“六哥。”薛御怀一把握住他的手,身子微微前倾,因此两人目光直直对着,避无可避。

他就这么望着薛悯文的眼,一字一句道:“陈平大人下落不明,八成已死于他手,这或许是我们最后能扳倒严崇渊的机会了,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薛悯文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指尖微微一颤,霎时有了想将手抽回来的冲动。

然而,还不待他斟酌好该如何开口,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宫人不顾有禁令在先,贸贸然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薛悯文脚下。

“大胆”

薛悯文下意识要呵斥,话音未落,宫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