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她心里,很是信任于他。
萧东在窗外低声道,“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知道了。”
幼菫坐起了身,神色有些紧张,“王爷,皇上昨日敢扣我作人质,今日也敢扣您在宫里。若有万一,妾身该如何行事?”
萧甫山安抚道,“放心,我自有安排,不会有事。”
他顿了顿,还是不太放心,严肃叮嘱道,“你可不能再做什么危险的事了,你只管在院子里呆着,这些事交由男人来做就好。”
幼菫紧绷着脸,点了点头。
萧甫山下了床,换上藏青色降龙云纹锦袍,深深看了幼菫一眼,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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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甫山一进皇宫门,便觉察到宫内禁卫加强了不止一倍。
宫道上行走的宫人,也比平日里少了许多。
乾清宫内。
皇上勉力撑着身子,半坐了起来。
他看向巍然站在不远处的萧甫山,他身上似乎蕴藏着强大的力量,自己在他面前,孱弱而不堪一击。
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些,都是母后和萧甫山一手帮他谋取来的。
他们能替他谋来,自然也能夺走。
☆.626 留不得
昨日母后设计安西王妃,反被设计。
刘府满府男丁被屠杀。
这两件事他思来想去,出手的人只可能是萧甫山。
也就是说,萧甫山能在皇宫行动自如,他对皇权的蔑视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再往前推算,长街刺杀,就是萧甫山一手安排!
母后说的对,萧甫山能屠了刘府满门,自然也能屠了皇室。萧家对大燕再有用处,也首先得保证大燕江山在他们自己手里才是。
既然没了忠勇王府制衡萧甫山,那萧甫山也留不得了。
皇上叹了口气,“昨日朕本想与你谈谈,奈何你担忧王妃,就没得机会。”
萧甫山神色淡淡,只是踱着步子到一旁坐了下来。
皇上就着张平的手起了身,下床坐到萧甫山身边。
他对张平摆摆手,“你出去吧。”
张平退下。
皇上拿起桌上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萧甫山斟上。
“自朕登基以来,你我就不曾把酒言欢过,今日就就着玉清泉,你陪朕聊聊吧。”
萧甫山把玩着酒杯,神色平静,“好。”
皇上脸色黯然,“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在宫里一起读书练剑,长大了一起喝酒畅谈,可谓是无人能及的关系了。若说谁最了解朕,谁最清楚朕心里的苦楚,非你莫属。”
他举起酒杯,“为了这份情谊,便值得喝一杯吧。”
“臣自十五岁袭爵,大多数时候都在西北,臣了解的,也是少时的三皇子。臣少时顽劣,在宫里横行霸道,皇上替臣顶了不少黑锅,冲着这个,也值得喝一杯了。”
萧甫山与他碰了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皇上苦笑了一下,也跟着一饮而尽。
他跟自己只肯叙儿时情谊,自己成年之后即便多了些功利算计,却也是引他为至交好友。却没想到,他始终不肯承认,只与他论君臣。
不过儿时情谊能让他喝一杯,也足够了。
他又斟上一杯酒。
“朕自登上皇位以来,兢兢业业,一心想开创太平盛世。可壮志未酬,便被下了毒。裴弘元虽死,可朕能活多久也未曾可知。”
萧甫山淡声道,“皇上有续清丹,能解百毒,自不会有事。”
皇上摇了摇头,“续清丹能解百毒,却防不了刀剑,也防不了人心。这一个多月来,那么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朕已经不知道该信谁了。就连母后……”
他蹙着眉,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朕从小便觉得母后是世上最好的女人,端庄,温柔,睿智。即便是在昨日之前,朕也是觉得她是一位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