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脸色微微一僵。
萧甫山看着托盘里的金酒壶,壶身镶嵌着各色宝石,精美绝伦,“这壶里是什么毒?”
苏林笑道,“这毒酒是皇上御赐,奴才只管着端过去,里面是什么毒却是不知道的。”
张平在一旁也道,“回王爷,毒酒是皇上亲手调制。”
萧甫山眯眼看着苏林,“苏公公一路看护好了,别让旁人动了手脚。”
苏林笑道,“那是自然。王爷,时辰到了,奴才先行一步了。”
萧甫山冷眼看着二人离去。
韩修远看向萧甫山,“你不去救他?”
萧甫山收回目光,淡声道,“无能为力。”
韩修远遗憾地叹了一声,“世子可惜了。”
“是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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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门口。
宁贵太妃身着贵太妃服制,手持贵太妃宝册宝印,神色肃穆凛然,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她身后摆着一副雕工精美的楠木棺材,棺材一旁站着两队腰缠白色麻布的侍卫。
苏林始终亲手端着毒酒。
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请安,“宁贵太妃保重身子要紧,何必亲自来这一趟。皇上自会送世子体面回王府。”
宁贵太妃腰杆挺的笔直,说话掷地有声,“不必劳烦皇上,老身亲自来接孙儿就好。老身这些日子,已经失了儿子儿媳,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我这孙儿老身没亲眼看他出生,就亲自送他一程。”
一番话说下来,让身后的王府侍卫神色怆然,就连诏狱外守着的御林军,也颇为动容。
白发人送黑发人。
煊赫的忠勇王府,一夕间倾塌。
这天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痛苦的?
苏林也不再阻拦,退开一步,“宁贵太妃先请。”
宁贵太妃起身往诏狱内走去,陆辛紧随其后。
苏林一只手臂拦在他身前,笑道,“陆大人还是留在外面吧。”
“你!”陆辛怒视着他,“苏公公一定要好好保重,别不知何时不小心丢了性命。”
苏林笑道,“多谢提醒。”
他转身进了诏狱大门,门口侍卫手持长刀,将陆辛拦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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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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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再也没有光
牢房内,裴弘元平静地站着,看着黑漆漆牢柱外的宁贵太妃。
素白的锦袍上染着污血,胸口和手臂处更是血肉翻卷。他衣裳穿的单薄,不过是一件中衣一件锦袍,酷刑之下,伤口一览无余。
即便头发梳理的再整齐,也无法掩盖一身的狼狈。
宁贵太妃眼眶噙着泪,隔着牢柱抓住他的手,“你怎么这番模样……他们为何对你动刑!”
她转头怒视着苏林和张平,“这就是你们说的体面?世子向来爱干净,你们却让他走的这般狼狈不堪!”
她的孙儿,随时随地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身上容不得一丝脏乱,何时这般狼狈过?
苏林和张平连连致歉。
裴弘元声音平和,“祖母,皇上要让我认罪伏法,自然是要动刑的。”
宁贵太妃冷笑,“连夜羁押了你,一早就定罪,他已是打定主意定你死罪,何必又多此一举!”
皇上分明就是自己受了苦楚,要在她的孙儿身上找回来!墙倒众人推,诏狱里的那些官吏,自然也是要卯足了力气向皇上表忠心!
可怜他的孙儿,在民间受了十几年的苦,认回王府不过一年多,又遭此劫难。
他连一日快活的日子都不曾享受过。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何必阻扰了他娶何幼菫,了了他的心愿,他也能过上一年的舒心日子。
不必日日想着强求,日日受着苦楚。
她的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