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亓弋大概是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意外地好听。海同深打开灯,才见亓弋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他问。

亓弋摇头,用手背胡乱抹掉额头和颈侧的汗,说道:“我去洗把脸。”

刚一起身,就又跌落,摔进了海同深的怀里。

“没人告诉过你刚睡醒要缓一缓再站起来吗?”海同深的声音在耳畔嗡嗡作响,连带着那人胸腔里心跳的振动一起敲打着亓弋的耳膜和手心。亓弋半挂在海同深身上,急促地喘息着,却只有很少的氧气进入胸腔。

“我的天!你怎么了?!”海同深半扶半抱地把亓弋捞在自己怀里。

亓弋脸色惨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却仍在努力地往一处凑。终于,右手扣住了左手腕,腕间有力的跳动穿透皮肤,顺着神经直传大脑。宛如溺水之人猛然浮出水面,这一次的吸气终于吸到了足够的氧气,亓弋渐渐平静下来,却仍是脱力的。

海同深扶着亓弋坐下,关切道:“你还好吗?”

“给我杯热水行吗?”亓弋问。

“坐着别乱动。”海同深说完后转身去饮水机处接了水回来。他原本打算把纸杯塞到亓弋手中,但在碰到他手的一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将纸杯放在了地上,握住了亓弋那冰凉的双手:“手这么凉,不能拿热水,会被烫坏的,我给你焐焐。”

亓弋双手冰冷僵硬,想挣脱却无力挣脱,只好放任。

“你不该这么做。”亓弋哑着声音说道。

“不该给你焐手,还是不该靠近你?”海同深坐回到亓弋身边,淡定地说道,“这两件事我都已经做了,现在再说该与不该,已经晚了。”

“不打算及时止损吗?”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损失什么。”海同深轻轻捏了捏亓弋的手,“是我先越了界,所以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中。”

亓弋的手在回温,理智也慢慢回笼。他垂眸看着两个人握紧的手,低声道:“现在不是时候,别扰乱我。”

“我知道。”海同深把装了热水的纸杯从地上拿起来,塞进亓弋手中,“这里也有监控,要是被两位局长看见,我又要挨训了。你先焐手,我出去冷静一下。”

亓弋把胳膊撑在腿上,头低垂着,双手握着那有些烫人的纸杯,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从噩梦中醒来的惊恐和海同深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此刻他喉咙干涩,心脏也在狂跳,是惊醒的反应,也是被撩拨的反应。这人,真不会挑时候,亓弋心里有些责怪海同深。可腿上还盖着那人的外套,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又让他没办法真的怪罪于他,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

一直到开水变得不那么灼人,亓弋才终于抬起头来,拎着海同深的外套走出了观察室。海同深一直等在外面,亓弋见状便把衣服还给他,说道:“谢谢,我去洗把脸。”

“嗯。”海同深接过衣服,没再多说。

再回来时,两个人都已调整好状态,海同深问:“你能审吗?”

“可以。”亓弋回答。

没再多话,两人先后进了审讯室。

15

虽然依旧是沉默,但此时的张聪已经明显变得焦躁起来。亓弋用笔敲了敲桌子,率先开口,直奔主题:“张聪,你现在开口还算是主动交代,如果继续耗下去,就算你吐了口,那也是不配合调查,等待你的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张聪抬头看了一眼亓弋,明显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