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作者的话:-正文完-

【番外】生日

因为没有现场视频,医生们只能通过已有的伤口和检查结果来推断,亓弋的头部受了严重的撞击,已经到了必须开颅清除血块减压的程度。海同深和兰正茂同时作为亓弋的家属签了字,把他送上了可能上去就下不来的手术台。

这些能被兰正茂和海云垂通过官方或者私人渠道紧急召唤而来的医生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专家了,但医生是人不是神,即便有最顶尖的团队和不计代价的财力支持,医生也只能治病不能逆天改命。二次手术后,专家们已经给了定论,醒与不醒,要看个人造化。所有药物都已经用了,所有仪器都在尽力工作,只要颅内压能降下来,人能从昏迷状态里苏醒,哪怕只是睁个眼哼一声,这一关就算闯过了,至于颅脑损伤对意识和认知的伤害要等人清醒之后才能判断。

术后第十三天,仍然在昏迷中的亓弋不知为何,生命体征突然降到了临界值,肾上腺素打了几轮,甚至除颤都做了两次,各位专家或明示或暗示,让等在外面的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所有身在云曲的人几乎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赶到医院。虽然他们也无能为力,但毕竟此刻无论是谁都需要陪伴和扶持。

到了ICU探视时间,几番谈话和拉扯,最终医生还是妥协,同意了海同深单独进去探视,但要求是探视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因为亓弋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一点外来的扰动都有可能给他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海同深换了衣服走到床边,他安静地握住亓弋的手,没有说话,也说不出任何话。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就在在护士已经走到床边,要请海同深离开时,病床上亓弋的胸口突然有了超出以往的起伏。原本在呼吸机的作用下都只是勉强保持微弱呼吸的亓弋,这一口气却呼得十分绵长。

海同深以为那是临终之人的叹息样呼吸,心中一沉,泫然欲泣,然而紧接着,亓弋就睁了眼。

海同深的一颗心在转瞬间经历了大起大落,他已近失神,先是看着亓弋,紧接着就转而看向护士,甚至没有说出话来。

护士走到床边查看,感到手中有轻微动作的海同深终于回神,确认了那动作是亓弋发出的之后,他才颤着声喊出了名字:“亓弋!”

“……深……哥……”亓弋没有发出声音,海同深却听到了。

“醒了!医生”护士的一声招呼,让值班医生接连赶来。

那天醒了之后没多久,亓弋就又沉睡过去,等真正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平潞市医大二院。医大二院大外科主任是苏行母亲生前好友,二院新任副院长又是知名神外教授,正在二院组建新的神外团队,而这位教授正是当年给海云垂做手术的医生之一,当然,当年他还只是一助。但无论如何,有着这两层关系在,亓弋在医院的休养是绝对安全且稳妥的。

这就是那天亓弋苏醒前后的故事,是经过许多人不同版本的讲述之后,亓弋自己拼凑出来的。之所以是拼凑,是因为海同深绝口不提那段时间的事情。亓弋的身体近乎是打碎重塑,即便是海同深“薅资本家羊毛”,把高效进口药不要钱一般往身上砸,亓弋的身体恢复起来也并不快,所以他也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追究这件细微小事。

转眼就到了年底,12月17日,是海同深的生日。

亓弋提前拜托苏行买了蛋糕和奇异果,恰好那天晏阑不上班,就由他把东西送到病房。亓弋没料到来的是晏阑,有些意外,没多想就说了一句:“怎么是你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他正要解释,晏阑就直接玩笑着解了围:“我就知道你觊觎我家苏行,所以我得来宣示主权。”

“我没……”

“开玩笑的。他那身体你知道,比你现在强不到哪去,这入了冬又降温又空气污染的,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就没让他折腾。”晏阑把东西放好,给亓弋倒了杯水过去,“你也是,注意保暖,空气净化器该开就开,别跟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