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孔德沛转身看向亓弋,确认道:“只有两位?”
亓弋点头:“是,只有两位数。”
孔德沛从工具箱中取出一个远程遥控设备安装到密码盘上,而后走到二人身边:“安全起见,咱们都下去。至少在一层等着,如果密码输错不慎引爆炸弹,在一层比在二层要安全。”
这一次,不容亓弋拒绝,海同深就率先拉起亓弋,扶着他下了楼。
三人在一层各自找了勉强可以当作掩体的角落安顿好,确认无误之后,孔德沛操作着手中的设备,输入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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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刺耳的蜂鸣声从二楼扩散开来,海同深下意识地将亓弋抱在怀里,然而预想之中的爆炸并没有到来,从留在楼上的摄像头传回的画面已经可以确认,密码盘被打开,里面的炸弹完全暴露了出来。孔德沛站起身来,说:“拆弹是我的工作,你们别上去了。”
“我不能出去。”亓弋轻声说道。
“那就在原地待着别动,等我拆完之后再挪动。”孔德沛说完之后就拎着工具上了楼。
亓弋明显松了精神,他关了麦,摘掉头盔和护目镜,靠在海同深的身上,喃喃道:“应该不会炸了。”
“为什么?”
“知道我刚才跟白队说的那串编码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案卷编号。”亓弋长叹了一声,说,“三十年前,有一名卧底缉毒警在完成任务回来之后,与当年犯罪团伙中的一个漏网之鱼偶然相遇。毒贩认出了缉毒警,他想跟那名缉毒警正面对话,选择了挟持一家福利院。福利院中教职工和孩子一共159人都成了那名毒贩的人质。土炸弹被绑在福利院里几处显眼的位置,是震慑,也是威胁。场面僵持之下,缉毒警选择只身前往与毒贩对峙。”
“这俩人有纠葛?”海同深问。
“缉毒警卧底的时候给那名毒贩营造了一种暧昧的气氛。”亓弋说,“那个毒贩就是警方精心选择的攻破对象,所以一切暧昧和所谓的情谊,都不过是编织的假象。缉毒警进入福利院,换了一半人质出来。但那个时候,犯罪心理学在国内一线大城市也不过才刚刚起步,事发地是一处偏远小县城,当地警察根本不懂什么犯罪心理学,更不知道这名嫌疑人要的是什么,凭着过往浅薄的经验,以为毒贩释放一半人质就已经是到了极限,外面的指挥刚愎自用,以经验主义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决定让特警闯进去。那一次,现场人质死亡15人,重伤轻伤一共47人。当地特警总队一整个大队无一生还,那名缉毒警牺牲,在缉毒警与毒贩沟通转移他的注意力时成功潜入现场负责排爆的特警也受到了波及,伤了腿。”
“白队?”海同深问。
“是。那年白队才25岁。”亓弋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死的那名缉毒警叫沈婷,是当地禁毒大队唯一一名女缉毒警,也是白队的爱人。”
海同深握着亓弋的手紧了紧。他与白苓交往不多,但从心底里敬重这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人。白苓今年就要退休了,在她还年轻的那个年代,一个拥有个人二等功,有化工方向博士学位和犯罪心理学硕士学位,还能奋战在排爆一线的女特警,一定是极其优秀的,也一定付出了比同龄人多出数倍的努力。他没了解过白苓的过往,此刻听到这些事情,心中竟然升起了物伤其类的感觉。
亓弋叹道:“你应该知道,白队有犯罪心理学硕士学位吧?其实当年是沈婷考取了公大的硕士,马上就要去脱产进修了。如果不是那天和白队出门逛街撞见了那名毒贩,她们应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沈婷牺牲之后,白队伤了腿,用个人二等功换了公大犯罪心理学的入学名额,学成之后没有再回县城,而是调到了咱们市,因为这里是沈婷的家乡。我刚才跟白队提起那件事,是想告诉她,这件事跟当年的事情是一样的,就像那名毒贩并不是真的想杀死沈婷一样,DK也不想弄死我,甚至可以说,DK怕我死,所以我在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只要我跟炸弹在一起,炸弹就不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