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个人产生了兴趣。为什么世界上还能有那么别扭的人?她又是怎么做到自洽的?她怎么忍得下去?

第二年的混合适配课上他们依然是一组。但在课外,除了一起写报告,夷承和花善笑开始有了一点个人层面的交集。花善笑是个很省心的组员,分工明确,不推卸责任不会拖工期。而且看不出来,她竟然也很喜欢玩游戏,口味和他有重合的点,只不过有沉迷cult超小众系的危险倾向,感动的点也让夷承难以理解。

他们开始偶尔一起打游戏。

夷承也不得不承认,和花善笑相处大部分时候很轻松。虽然会毫不留情地拆台,但她能跟上他跳跃的思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需要对措辞和态度多顾虑。花善笑似乎接受了他在待人接物上的生硬,也不抱什么期待,因此他说什么她都不太会真的生气,抬杠也只是口头抬杠,不往心里去。

要有可以顾虑的感情基础在才有“伤感情”这一说。这对他们并不适用。他们只是因为许多不得已的原因和巧合才一起打发时间。哪怕关系破裂也没什么后顾之忧。至少那时夷承和花善笑都抱着这样轻松的态度。

但他们说得最多的还是季礼侑和原好的事。

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当中间接点,双方还是都多少会有点尴尬。而由于微妙的立场,有些事也的确只能他们之间共享。绝大部分时候,花善笑负责说,夷承负责听。从花善笑那里,夷承得知了许多他不曾知晓的原好的事。即便是夷承,偶尔也会觉得不需要隐瞒对原好的感情确实更加轻松。

而只要事关季礼侑,芝麻大点小事花善笑也会在意得像是事关世界存亡。夷承觉得还她这样子挺好玩。平心而论,她谈及季礼侑时的娇羞情态,大概不止其他男生,季礼侑都会觉得可爱。

但她只会在夷承面前露出这种自然的表情。

一到了季礼侑面前,花善笑就变得程式化、笨拙、僵硬,然后不自觉强调与原好的好友关系,反而拉开距离感。

那也没办法。因为在意才会变得狼狈。因为毫不在乎才全无顾虑。

不知不觉间,夷承与花善笑已经频繁地在宿舍独处。一开始,他也没多想。她也对此似乎完全不在意。毕竟她对他缺乏任何身为异性的戒心,甚至不回避肢体接触。

夷承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古怪,而后不禁想要捉弄她。因此,在花善笑乱拨他头发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第一次因为他慌乱起来。

只是那么一个恶作剧她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夷承以为花善笑在异性|交际方面要更有经验,应对这样的捉弄也该更游刃有余。他开始怀疑这又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仔细一想,也确实应该是这样。

“再说了,你也没把我当女生看啊。”

花善笑说得没错。应该没错。本该如此。

但那一瞬间,夷承竟然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