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怪我吗?”
“你心软了?”
安生摇头:“不是心软,是心疼。”
她仰起亮晶晶的眸子,紧蹙了眉尖:“父亲他在生我的气。”
冷南弦轻轻地叹一口气:“这不怪你,安生,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这样纠结于此事。是你将过错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觉得内疚,所以才会这样敏感。他作为一个父亲,女儿成了这个样子,自然心里难过,给他几日时间,一切都会想通的。”
道理安生自己也懂,偏生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喻惊云在外面吩咐士兵处理善后之事,打发死者家属。
安生低着头走出牢房,只觉得精疲力尽。
她实在不想再回夏府,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怎样面对薛氏恶毒的咒骂,和父亲的怨憎。
好像,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即便夏府如今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自己与那里还是格格不入。
喻惊云心里大抵也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安生,我送你回去。”
安生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那你去哪里?”
安生扭脸望一眼冷南弦:“师父,我想在药庐里暂时住几日。”
冷南弦只笑着应了一声:“好。”
喻惊云着急地道:“那怎么可以?”
冷南弦抬眼:“为什么不可以?”
“安生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儿家,住进药庐里,对她名声不太好。”
安生不做争辩,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冷南弦的车,将脸埋进膝弯里,心乱如麻。
喻惊云知道她心情不好,咽下了后面的话。
冷南弦上车,吩咐冷伯一声:“回!”
冷伯扬起马鞭,直接回了。
冯嫂对于安生愿意住下来,十分兴奋,忙前忙后地张罗。
两人不在药庐这一段时间,千舟和冯嫂也已经将安生府里的事情与鬼医一五一十地说了。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为安生觉得委屈,午饭的时候都在努力哄她开心。
大家看起来全都欢天喜地的,尤其是鬼医与千舟,二人一唱一和,讲述着这些时日里的见闻趣事,逗得千舟前俯后仰。
安生因为心情不好,笑得极是勉强,但是又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致,真正强颜欢笑。
原本,她以为,有朝一日,自己报了仇,会很开心,解气,甚至于欢呼。可是今日夏紫芜终于受到了应有的报应,自己如何高兴不起来呢?
冷南弦极少说话,只是不时地给安生夹一点她喜欢吃的菜。
安生低着头,使劲地吃,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如此也就不用答话了。
两人吃完饭以后便先行离开了,冯嫂也去张罗安生与鬼医两人的住处。
鬼医半晌不说话,闷头喝了一杯酒。
千舟放下筷子,打了一个饱嗝,拍拍肚子:“师公,你咋不说话了?”
鬼医头也不抬:“想事情呢。”
“什么事情?”千舟好奇地凑过半个身子。
鬼医放下手中酒杯:“小兔崽子,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啥事?我啥时候敢隐瞒您老人家啊?”千舟讨好地笑。
鬼医咂摸咂摸嘴:“你说,小丫头跟你家公子这关系,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啊?”
千舟一听就乐了:“哎呀我的祖爷爷,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你这刚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废话,当初我跟你家公子是怎么相处的?这不是一对比就出来了?”鬼医理所当然地道。
千舟给逗得差点没呛到:“您跟我家公子那天天吹胡子瞪眼的,我跟您说,我家公子可是学了一个十成十。天天在安生姑娘跟前那脸绷得可紧了。可是明眼人谁都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正常。”
鬼医顿时就来了精神:“怎么?真的有猫腻儿?”
“这猫腻儿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