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胆敢对你说半个不字!你的腰杆子直,你说话的声都比他高,这就是有钱的好处!父子兄弟都是这个道理,更不要提夫妻之间,那是外人,再看你和连少爷,他拔根寒毛都比你大腿粗,住在这里,看他的眉毛眼睛过活,他喘口气就把你吹死了,你拿甚么和他说话?”

“哦,难道你图他那根鸡巴呀?是,比驴都大,你喜欢,别人就不喜欢?他是个大少爷,人人追着去捧,你指望他迁就你、知你的冷热,做甚么春秋大梦!”

“你是不知道,那个玄霜,跟绛雪一年进来的,绛雪是得脏病死了,他可削尖脑袋攀上高枝了,怎么着?不出半年,人家就把他玩腻了,赶出来,他再想回花里馆当婊子,律法规定死了,没门儿!他走投无路,前前后后跟了多少男人,他是被酒鬼活活打死的呀你瞧,外人看不起卖身子的,自个可不能看不起自个,要知道大把的人,想当婊子还当不成呢!”

“你要是女人,生养得孩子,我绝不多嘴,你若过了三十岁,我更不会阻拦,可你如今,钱没有钱,身子又毁了,一碗水泼在地上,难收拾!指望他专情得几天?将来他娶了媳妇,你少不得受大房的鸟气,即便大房容得下你,他爹娘老子用脚板踩你,他府里的下人拿鼻子看你,你是一根藤,他是一棵树,你缠着他,风来刮你,雨来打你,世间的人都容不下你!”

王妈妈拍着他的手背,苦口婆心道:“妈妈给你指条明路:等他不和你过了,伤也好了,依旧回花里馆来,你的日子还长,等钱攒够,慢慢地物色一个好人,样子不必那么出挑,财势不必那么煊赫,看得过去,你喜欢,又对你不错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常言道:世间只有虔婆嘴,哄动多多少少人。宝瑟儿平素牙尖嘴利的?,听她一席话,哑口无言,仿佛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下场,不过就是玄霜、绛雪、葛巾之流,这三个人,比他聪明得多,却都不见有甚么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