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噜噜噜噜噜……”

连天横见他半天想不起来,耐性也被磨光了,有些来气:“你是个屁的鱼,你是头猪!”

“别骂了别骂了,我再想想!”宝瑟儿咬起了笔杆。

“你就是来讨债的!”连天横不解气地骂了句,想起他亲爹,居然没把曾经的自己打死,实在是个慈父,不由得心怀愧疚。抱着他,慢慢也想通了,常言道:爱他的,着他的。有甚么办法?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我就是来还债的。”

写出来了,宝瑟儿吹吹纸上的墨,双手拈起来,给他过目:“你这个老头子,快别叹气啦!”

接过纸,连天横只能认命,操起笔给他圈改。

如此写写画画的,倒也消磨不少春光。

唯独有一样坏处,让连天横有些不堪忍受,自打养了猫,他总觉得宝瑟儿身上有股子猫味,晚上抱着,也不及从前那样舒服了,闻头发时,总是似有若无地飘来,仔细去嗅,却又闻不见了。

这下更教他嫌恶这只猫,可惜猫是筹码,不能妄动,只能变着法欺负猫主子,取了一球最香的玫瑰胰子,洗澡时一通狠搓,宝瑟儿头发半湿,贴在脸上,浑身湿漉漉的,泛着水光,脚背都被他搓得发红了,吃痛道:“……不要洗了。”

说完了,宝瑟儿一抬头,张着嘴,十分吃惊,大个子握着他的脚,可脚趾头居然跑到大个子嘴里去了!

原是连天横洗干净那只脚丫子,觉得香过头了,忍不住想尝尝味道,便含在嘴里吮吸了两口。

宝瑟儿饱受惊吓,连忙抽脚,扑腾出水花,在浴桶那一头,缩成小小的一团,很嫌弃地觑着他:“……脏!你怎么甚么都吃呀!”

连天横本有些情不自禁,被他这么一说,也拉不下脸面了,恼羞成怒道:“我给你洗的,教我吃两下又怎么!”拿起桶边的巾布,要给他搓背,喝道:“转过来!”

宝瑟儿以为他还要乱吃东西,缩在一边坚决不肯动,连天横伸手去拉他胳膊,滑溜溜的,握不住,这下木盆里可热闹了,一个抓一个躲,水花哗啦作响。连天横忍无可忍,在他屁股上揍了两下:“潘小桃!”

宝瑟儿挨了打,这才知道害怕,转过来,低着头,无意中瞥见黑黑的毛丛里翘起来一根东西,自从到了连家,还是头一回仔仔细细地跟它打照面呢,半是好奇半是吃惊,用指尖点了一下,顶端的小孔黏黏的,拉出一条丝,疑惑地看着连天横:“……咦?”

连天横也是头一回被他这般打量下体,破天荒地脸上腾起一阵滚烫,匆忙盖着那物,吼道:“别看了!”

宝瑟儿这才讪讪地收回了目光,嗫嚅道:“我不是有意的,你脸红甚么……”

连天横束手无策,自己洗好,不再管他,七手八脚披上衣裳,落荒而逃。

各位看官,你道这连少爷,虽说旁人未必把他放在眼里,自视却颇高,自认是个风流倜傥、说一不二的人,遇到这个傻子,竟因几桩琐琐碎碎的佚事,一日日乱了方寸。

话说这二日,不知怎么,连天横总是难以省心,宝瑟儿越是临近生日,便愈发爱哭,仿佛很郁郁似的。先是晚上做噩梦,哭着醒来,说是掉了一根手指头,急急忙忙的,在床上四处地找,抱着哄了半天,才慢慢地醒过神来,疲倦地缩在连天横怀里,还沉浸在梦魇中,一抽一抽的,直到深夜才睡着。

早上起来,方离了他一会儿,进屋时,又见他分开腿,坐在床上哭,原来是衣裳太厚,腋下的衣带短了,胳膊肘不能打弯,系也系不上,弄了半晌,手酸了,脸蛋憋得通红,大颗的眼泪砸下来,用袖子去抹,还是系不上,急得自己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