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也好,哪怕是点头之交也好。

他本来可以骗自己,这是喜欢,这是爱,每个吻都干净纯粹,每一次肉体的结合都只关乎情欲,灵魂的吟哦在月夜交织,轻盈蓬松得像一丛白羽……现在这一切都被自己毁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到了白天,那些矫情、那些少男绮思,就烟消云散了,有饭吃,有钱挣,不应该满足了吗?

2020七夕番外?金盆洗手〈4〉

一年就这样过去,到后面,连天横也就没怎么找他了,估计是看中哪个新人,现在潘宜沉名义上还是连天横的傍家儿,实则已经三四个月没见过他人影,完全就是守活寡,活脱脱一个弃夫样。

安娜姐看他成天窝在那小楼里,也没事可干,都快待成梅干菜了,就带他去参加一些酒会,物色新的老板。

听见连天横那些精彩事迹的时候,潘宜沉正在吃枣子喝啤酒,听荣二跟人闲聊,说他在外面和人乱搞,被他爸妈抓了个现行。

这下被迫出柜,手都给打断了。

给潘宜沉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咯吱咯吱地咬着枣,大老板的生活,就是这样跌宕起伏。

于是小洋楼也进不去了,他又搭车回自己那小破出租屋去,一路上都在想连天横还拖着他三千块呢。

三千块三千块,满脑子的三千块,一年的劳务费,晚上回去哪能睡好觉啊。

开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大门原来是反锁的,这下钥匙转了半圈就开了,电灯竟然也是亮的。

他心里突地一下,闯进屋子,拿起门口的晒衣杆,唰唰挥舞了两下,警惕道:“谁!谁在里面,谁在里面,我报警啦!”

“我,连天横。”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有些倦意地说。

潘宜沉一听,压根就不敢相信,啪地拉开电灯,发现真是他。手臂上打着石膏,很憔悴的样子。

“哎呀!你怎么来了?”潘宜沉皱起眉头,最受不了人家这个邋遢样了,连天横也不行。立刻在外面打了一大盆自来水,对着镜子给他抹上剃须膏,打上泡沫,一点点剃掉胡须,才总算能看了。

连天横打量了几眼,目光落在花瓶里插的几枝干玫瑰上,打了个响指,说:“你这屋子,我征用了……就是小了点,旧了点。”

“啊?凭什么?”潘宜沉正在擦手,被他给说蒙了。

连天横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放下架子,跟他打感情牌,说:“小潘,哥哥很惨,没地方能去,哥哥被欺负了。”又诱之以利,含着他的耳垂吮吸着,许诺道:“等我有钱了,哪怕你要星星,哥哥都摘给你。”

“得了吧,我要猩猩干嘛,开动物园啊?”潘宜沉被他软磨硬泡了半天,实在是有点没办法了,就说:“住可以,但你什么都要听我的,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能随便耍脾气,不能带人进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