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总是那?么非同凡响。如果说一开始这负责转交的豪商还只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人?傻钱多,连西蜀的行情都不打?探清楚就冒冒然送钱送信到处撞墙;那?么现在这一字千金的亲笔信送到,商人?的观点?立刻就随着事实而变更了。他猛然意识到,那?位古里古怪、稀里糊涂的富贵公子?,背后说不定真站着什?么可以直达天听的庞大力量;而贵公子?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 似乎也一下子?发人?深省,颇堪玩味了。
所以,他恭恭敬敬的遵守了贵公子?的指示, 老?老?实实将?诸葛丞相的回信装进了贵公子?先前托付给他的一个小盒中?一个小巧、轻便、质地坚硬而光滑的盒子?;豪商分辨不出?它的材料,但?凭本?能也知道这一定是件宝贝。以他原本?的心思,是打?算以此奇货可居,在事后狠狠敲贵公子?一笔的,但?现在事态突变,当然也就只有算了。
不过,就算再心怀敬畏,他依然想不通对方那?些含糊其辞的交代。贵公子?只是让他将?回信装在盒中?,却从没有约定过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来?取;这样一份关键的信件现在砸在自己手中?,那?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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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经历了千辛万苦的等候以后(老?登:实际上也不过两天而已),穆祺终于从贴纸张开的“门”中?取到了他期盼已久的信件(老?登:再重复一次,实际也不过两天而已);他迫不及待的摸出?了那?张薄薄的书信,将?之稍稍举高,直面太阳,脸上渐渐洋溢起了某种梦幻般的、不可思议的满足表情。
刘先生:……诶不是,你这就多少沾点?恶心了。
在刘先生冷漠的目光下,穆祺缓缓开口,语气中?依旧带着朦胧的情绪。
“这就是。”他轻轻、轻轻道:“诸葛丞相亲笔的书信。”
刘先生:…………
无视了老?登那?张硬得可以当挡箭牌的脸,穆祺翻动书信,将?封口凑近旁边的炭盆,借着热气溶化胶质,再用竹片小刀插入纸缝,沿着浇水的缝隙仔细挑开,尽力不破坏封口上印泥的原貌这可是诸葛丞相的私印!还有本?人?的花押!你知道那?个价值吗?你知道这个意义吗?你知道这份原件一出?,四川博物馆和国家博物馆会立刻暴起大扯头花,扯到连大道都磨灭了吗?
可惜,刘先生一样也不知道,他只关心他自己他先前也不是没给穆祺写过信,但?穆祺从来?是接过信封后chua一声把封条撕成两截,扯出?信件就开始看;什?么时?候又有过这样的细致体贴、无微不至?
真正是欺天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了:
“这封信都写了什?么?”
都写了些什?么天书,能让你高兴得跟吃了蜜蜂屎一样?
“就是寒暄的信而已。”穆祺逐字逐句看完,颇为郑重的下了定论:“嘘寒问暖、表示善意,并且表示,如果双方都有闲暇,可以设法见上一面……”
说到此处,穆祺的语气慢慢迟疑了。他一行行读过信件,脸色浮出?了古怪的茫然。
“他不是都答应见面了吗?”皇帝冷笑:“你还摆出?那?副样子?做什?么?”
“信件说,可以在城南万里桥道东的石室见面。”穆祺小声道:“丞相会在三日后视察太学,刚好?方便碰头。”
“石室?”刘彻愣了一愣,记起来了:“文翁创立的学校?”
孝景皇帝时?,蜀郡太守文翁于成都城南修筑石室,并创立蜀郡郡学,号为“石室文学”;后来两千年文脉不断,绍续直至现代,仍旧是西南鼎鼎大名的中?学孝武皇帝时的文学名家司马相如,少年时?就曾负笈游学于石室;而托《上林赋》、《大人?先生赋》的名头,皇帝也多少知道石室的底细。以此西南文脉富盛之地,设一个太学也不是奇事。
“那?又怎么了?你认不得去石室的路?”
“不是石室的事情。”穆祺低声道:“是太学,太学的事情……依照惯例,武侯应该是很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