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的“私仇”。
什么叫“私仇”呢?譬如说,在听到了弘农杨氏舔着脸居然混了个什么千年世?家时,刘先生恶心郁闷,不能自制,曾经摩拳擦掌,打算返回长安后给赤泉侯一家上上强度无论杨家多么长袖善舞, 能苟能忍,在大汉皇权的亲切关怀下,结局都?是不难预料的;而这样小气吧啦, 近乎泄愤的一己之?私怨,则是被穆祺一力劝下来的。
当然,穆祺之?所以一力劝阻,并非是对千年世?家怀有?什么古怪的粉色滤镜;实际上,他应该比老登还?要?清楚这种?畸形怪物的根深蒂固、腐朽堕落,但对世?家的批判也不宜过于诶拔高;这倒不是说要?存什么迂腐的忠厚之?道,而纯粹是尊重?事?实;世?家当然是阻碍历史的腐朽因素,但如果因为个人的愤恨而尽力夸大的他们的力量,将?这些腐朽的玩意儿视为什么控制历史的幕后黑手、操控一切的超级阴谋集团,那未免也太过于高看他们,乃至于高看整个门阀制度了。
弘农杨氏是处心积虑、久久为功,布设了一个天大的计谋,巧妙瞒过了大汉历代皇帝的耳目,最后成功登顶千年世?家的么?从事?后的分析看,这些货色压根就?没有?这个本?事?或者说,如果他们真有?那个缜密阴谋、步步设局、算无遗策的本?事?,那登台亮相之?后,也不至于把国事?搞得一团稀烂,留下的只?有?骂名。事?实上,所谓的“世?家”发家的历程,多半是一群特别?能苟特别?能忍,生命力格外顽强坚韧的家族,在风云际会中撞到了历史的机遇,运气爆棚一飞冲天,被稀里糊涂捧到了那个地步的幸运儿而已。
在很大程度上,他们是捡来的权力,而不是自己挣来的地位东汉先天不足,本?来就?有?豪强坐大的风险,自孝明皇帝四十七岁崩逝之?后,后续的君主再没有?一个能越过四十的门槛;幼帝即位大宗绝祀,皇位上七八十年都?坐不上一个成年人。君主失位权威沦丧,豪强的力量随之?坐大。无需谋算、无需拉扯、无需算计,只?要?坐在家里等着皇帝一个又一个的接连蹬腿,空缺的权力就?会从天上掉下来;这样白捡的地位,哪里还?用得搞什么长久谋划、吉列豆蒸?
不过,这里强调运气并不是替世?家开脱责任。实际上,如果抛开封建道德观念,那种?由运气得来,天幸天赐的权力,比血腥搏斗得到的权力,危害性和?破坏性还?要?大得多。
斗出来的权力可能肮脏污秽,但至少胜利者必须懂得敬畏权力的规律,否则全家都?要?上路;而如果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嘛……既然是凭运气躺着得到的,那就?没有?必要?为了它多操一点心;所以世?家侥幸登台之?后,抽象操作仍然是毫无收敛,乃至愈演愈烈在篡夺政权之?前,他们把持仕途、排斥异己、清谈误国、不理政事?;在篡夺政权之?后,他们依然把持仕途、排斥异己、清谈误国、不理政事?,根本?没有?意识到国家已经属于自己,而自己至少应该为自己的国家恪尽一点职守。权力来得太轻松了,所以压根就?没有?为权力负责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