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静片刻,天子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珠,牢牢盯向了穆祺。他嘶哑着开口:

“告诉朕,是谁指使的你们?现在?,现在?告诉朕也不迟……”

毫无疑问,在?反复思索无果之后,皇帝决定放弃思考,而转为回归到?自己?最熟悉也是最擅长的路线上?相比起那堆疯疯癫癫不知所云的疯话,还是权谋诡计更让他得心应手、从容自信。

穆祺愣了一愣:“没有人指使,我们是穿越过来解决问题的……”

天子自动忽略了那什么“穿越”之类的屁话,他主动放柔了声音,试图软化态度,说服对手:

“不要怕,只要你们说出背后指使,那朕指高皇帝长陵为誓,一定不会追究你们。你们犯不着替别人挡着,告诉朕。”

穆祺尚未开口,刘先生?已经不耐烦了:“你听不懂吗?‘没有人指使’!再说,又有谁能?把手脚做到?这个地步?你也该动脑子想一想!”

天子还是没有理他:“谁指使的你们?谁谁能?对禁中的布置这么熟悉,对朕的起居这么熟悉?难道难道是淮南王透露的消息?”

“刘安没有那个脑子。”刘先生?道:“再说,我已经明确解释过了,我之所以对禁军的防卫这么熟悉,是因为我就是‘你’。”

“对禁军的防卫很熟悉……”皇帝费力喘气,抵御残余药物的效力:“是是丞相叛乱?薛泽,薛泽……”

“薛泽没有这个胆子。”刘先生?翻了个白?眼:“况且,就算是薛泽叛乱,也不可能?连你藏匕首的位置都知道吧?你怎么就不信呢?”

天子稍稍沉默:

“薛泽确实不可能?知道那是中常侍泄的密?”

“中常侍能?知道什么秘密?”刘先生?有些不耐烦了,干脆冷笑一声:“你这一回在?上?林苑生?病,一半是因为风寒,一半是因为牙疼;但牙疼是你熬夜吃冰饮自己?整出来的病,因为是享乐无度,所以不好对外面?说这也是中常侍能?知道的吗?”

天子沉默的更久了:

“……所以送消息的是后宫嫔妃?”

刘先生?再也忍耐不住了。时间宝贵之至,根本不能?浪费在?这样的闲扯上?,他直接爆发?:

“还在?这里强辩!你左边屁股缝里有个不大的黑痣,夏天经常发?痒,这个秘密谁能?泄漏?!”

穆祺:…………啊?!

·

在?毅然放了这个绝招之后,大殿里连呼吸之声都听不到?了。两位大将军战战兢兢挤在?门边的屏风旁,大概恨不得自己?能?就地晕厥过去,远离这恐怖之至的修罗场;就连穆祺就连穆祺都目瞪口呆,一时作声不得。只有放完大招的刘先生?依旧浑若无事?,随手拖过来一个小几,一屁股坐了上?去。

“别搭理他。”他告诉三位同伙:“他已经完全明白?情况了,只不过死鸭子嘴硬而已。”

穆祺:???!!

躺在?软榻上?的皇帝哼了一声,再次抬起头来,脸上?的惊惧麻木已经消失无踪,目光灼灼发?亮:

“你真是地府里的另一个‘我’?”

“当然。”

“那所谓长生?之术,看来依旧是幻梦一场了?”

“废话。”

皇帝稍稍怔了片刻,又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