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Zusa,Zusa……”孩子的声音很好听,有时她也会学着叫她的名字,“Suha,Suha!”之后小女孩儿咯咯笑起来,她就接着用希伯来语说一段故事,虽然听不懂,小女孩也会趴到肩上一动不动,直到故事讲完。
这段日子,和以往被让照顾的感觉不一样,觉得自己长大了,没有哭,也没有消极,虽然眼前只有一片白光,但相信总有一天还会看到,然后跨过隔离墙,回到耶路撒冷。
风刮过来树叶,沙沙的响,跪起身摸索了很久都碰不到,还是Suha机灵,从她腿上跳下来,抓住了要被风刮走的枯叶交到手上。
轻轻一碰就碎了,也有还完整的,顺着叶脉摸索,闻着树的味道。看不见,感应任何都弥足珍贵,尤其现在是半自由的。
冬天快到了,衣服有些单薄,孩子妈妈给她披地围毯上有很多破洞,并不暖和。好在阳光还好,跪累了就站起来,摸索着第一百零一块墙板,拉起Suha的手。
每走一步脑子就会想象成不同的画面。初到耶路撒冷被他牵着从巷子一直走到市中心,在海法的沙滩上漫步,虽然没有在特拉维夫一起生活过,但是坐着他的车,总靠在肩膀上,蒙蒙放任自己睡着。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或者在寻找,所以要好好活下去,从一百数回一,停在围栏边,又告诉自己一次,一定好好活着!
……
已经一个月了,独自开着车,凭着使馆的文件过了封锁的哨岗。士兵敬礼,把照会交回让手上。没有摇上车窗,就任风吹进来。
副驾驶上展开了一张约旦河西岸的地图,用笔标注着他去过的地方,还有些地方没去过,所以补给了物资,又上路了。
朝纲陪了一个星期,之后被图片社叫回去出任务,一个人也好,不用掩饰越来越多的失落。偶尔心理难受,可以坐在位子上抽整整一夜烟。
去碰烟盒前,先拿过朝纲发现的那组照片。她的侧脸在心里变得柔和生动起来,眼睛眨眨就带着笑意。总是偷偷摸摸藏着欢喜的感觉,工作又很卖命。不知道现在会在哪?有没有受苦。
只当她好好活着,不要因为过虑让心里都是负担。放回照片,碰到后视镜上挂的小瓷猫,铃铛响了。
一路有小母猫指引着,总觉得下一站就会碰面主人,心里被无限多的可能牵引着,汇集到一点,就是她活着!
克制了抽烟的欲望,核对了一下方向,上了向东的公路。以军的封锁加强,离军事打击越来越近,加沙已经开始,这里也逃不了,所以想马上找到的心情更急迫,也更担忧。
希伯来大学惨案之后,拉宾遇刺纪念日又发生了多起恐怖袭击。即使别处都没有战争,这里也不太平,何况现在的政局不稳,强硬派碰强硬派。如果她还在约旦河西岸,就是这几个百村子,就是不睡觉,也要踏遍。
不想了,专心开车,边境出了哨岗的路已经很熟悉,她活着,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一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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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的军事行动比预测来的早。最开始零星的枪炮声,之后开始长时间交火,最近一两天,晚上会有空袭。
庄非把剩下不多的小石子数了数,已经一个月了,这两天为了安全,不能和Suha出去,全家人都搬到了一个房间里,只剩她自己睡到女孩们的铺上。
晚上越来越不敢睡,白天也很累。男孩们不再放羊,她也不晒太阳了。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留在家里,就帮大女孩们做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