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谢谢您,我一定尽快回来接她,不超过两天。”方舟跪下,亲吻着阿訇长袍的下摆。

阿訇摸着她的头,看了眼地上躺的女孩,握着烟袋出了土屋,回讲经房准备做礼拜。

太阳落山后,结束了宵礼的村民Ali家里迎来了三个人。

年轻巴勒斯坦男孩抱着一个睡着的女人近来,放在女孩们睡觉的房间,盖上了一条毯子。

转身出屋交待了细节,送另一个戴面纱的女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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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在一只小手的触摸下醒过来,她是这家最小的女孩,开始虽然有些认生,但后来每早会到她睡的铺边轻轻摸她的长头发。

小手很温暖,身上的伤好了,总会和她玩一会儿。

没有焦距,对着某个地方笑了笑,拢好头发,披上女主人找来的围毯。

放开那只小手,摸到枕头下面,把石子数了一遍,又从另一侧的布包里摸出一颗放到一起。

已经二十六天了,带自己离开耶路撒冷的女人没有回来,那个照顾了几天的男孩也离开了。

被以军封锁进入第三个星期,局势越来越紧张,在村里会说简单英文的年轻人那里听来的。

“Zusa!Zusa!”后面的话还是听不懂,但是明白她要什么。撑着床沿站起来,扶着墙,找到小女孩的手。

走十二步右转是大门,再走七步左转是桌子。一臂多长,扶着迈过去,数十步跨过台阶就是外面了。

因为光感越来越强,信心也强了很多,每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屋外有羊圈的腥臊味,小女孩会一直拉着她的手,避开羊圈,走出围栏。走的很慢,但在太阳照到窗口之前,伸手会触到坚硬的水泥墙,每隔三米会有段缺口,然后走下去,从一数到一百。

跨半步,在第一百零一块隔离墙的水泥板下找到微微凹陷的地面,坐下,暖暖的光正好照到脸上。把小女孩抱过来,一起摸索寻找着计数的小石子,从左手扔到右手,又扔回来。

这三个星期,身体好多了,虽然巴勒斯坦家里粗茶淡饭,但是从排斥进食到慢慢放下戒心,用手和他们一起抓着吃。

凭听觉,家里有五个孩子,父母带着他们,最大的女孩应该有十几岁了。每天在家照顾的工作,往往是最大的女孩在做,父母操持更重的活儿。

两个男孩会放羊,一早就出发,太阳落山前才回来。再小点的女孩在家做家事,怀里这个,还不及她的腰,每天就是陪她出来散散步,不用参加五次礼拜。全家忙碌的时候,她们数着步子从村口的房子走到隔离墙边,再在午饭前走回去。下午就在屋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现在,实在也做不了什么,往往倚着围栏吹吹风,跟着光一点点向西转。

用阿拉伯语数数已经很熟练了,以前只是偶尔听到,数了近一个月,有时候数枕边的小石子,也会练习阿语。

语言的障碍跨越不了,想寻求帮助都很难。出入以控区的口岸都关闭了,想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在那个寄存的家庭只待了两天,接应的人没来,她和男孩被轰了出来,只能沿着村路往前走,他不说话,一直搀扶着,走到这个村子的边缘,投靠了现在的这家人。

他们过得也不好,至少吃的很简陋。但是人很善良,从来没有因为白吃白住口气凶过,女主人甚至亲自帮她处理了肩上没有好彻底的烧伤。

那女人为什么不回来,男孩为什么在两天后走了,实在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去希伯来大学,方舟为什么在那里,还有让,他在哪,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这些通通都不知道,只能先等着。

随着阳光的温度调整角度,背后高大的隔离墙也被晒暖了,从墙缝里伸出手就是犹太区,但是过不去,从缝隙中偶尔传过来车声,总期盼着也许有一天,能听到熟悉的希伯来语。

希望总是每天早晨都升起,和让在海法看的那场老电影一样,叫向日葵,再悲伤,再想哭,也都坚持下来,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