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4)

店主微笑着点点头,挑了三支,又从柜台的一桶包装纸中抽出了一大张,边包边说,“给你挑的有全开的,也有快开的花苞,回去放在有水的瓶子里,过两天就全开了。”

几分钟后,令超从店主手中接过花束,说了声“谢谢”,和哥哥走出了花店。

“送谁啊?”令谦问。

“送咱妈。”令超笑着说。

本没有买花的想法,可就在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也许是离乡在即心生不舍,也许是为了感激这家店的存在保留了一小部分关于家乡的回忆,令超买下了这三支百合。

“不知道下次回来,这家店还在不在了。”令超像是对哥哥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希望还在吧。”令谦抬头看了看“红豆鲜花礼品”那几个字,轻声说。

令超出发的那天,大哥带着虎子随爸妈一起送他去车站。出发之前,令超一再说不用送,自己走就行,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但这劝阻显然是徒劳。

一路上,母亲不断叮嘱他好好吃饭,早睡早起,及时增减衣物,父亲则嘱咐他要虚心跟老师傅学,少说话多做事,真正做到“讷于言而敏于行”。大哥说,“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想干什么就去干,别给自己留遗憾。”虎子说,“小叔,我放寒假去天津看你好不好?”

令超摸摸虎子的头,“当然好,你到了广州好好学习,听你爸的话,多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当然,想我了也给我打电话,写信也行。”

送走令超,令谦就开始着手办理虎子的转学事宜了,八月末,一切准备妥当,他也要带着儿子离乡南下了。

父母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跟他一起坐车到市里的机场,看着他们爷俩登机才放心。住在市里的令美和沈逸也赶到机场。秀莹虽也想到机场送行,却还是觉得身份不太合适,提前一天请儿子吃了饭,反复整理了行李,万般不舍地将他送到公婆家。

喜兰把之前对令超说的话又对令谦说了一遍,又添了诸如“照顾好虎子”的嘱咐。大人们极力控制的离愁别绪却终于在虎子带着哭腔的“临行嘱托”中溃散决堤

“奶奶,爷爷,你们要注意身体,要是想我了可以去广州看我......小姑你也注意身体,生下来小宝宝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小姑父你要好好照顾小姑,小姑要是有丝毫闪失,我不会原谅你的......”

大人们抹着眼泪又破涕为笑,哭哭笑笑中,提醒登机的广播还是准时响起了。

从机场出来,喜兰抹着泪水,“他爸,你说养这些孩子干啥,就是为了一个个拉扯大了,再一个个送走?”

凡江轻轻揽过妻子的肩膀,“你没听人说过吗,孩子就是父母的年轮,他们一圈一圈的往外生长,才证明咱们实实在在活过。他们散得越远,咱们家的大树就越粗,放心,就算散的再远,一家人都还是紧紧挨在一起的,根一直都在呢。”

千禧到来

随着2000年的到来,时代前行的步伐似乎越来越快。回望过去几年,香港回归,抗洪救灾,澳门回归......一桩桩大事在这片土地上轰轰烈烈地发生,又渐渐隐退于历史的洪流。

大街上,音像店里传出的歌曲,也从“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变成“有一个姑娘......”、“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而当朴树的《new boy》满大街响起的时候,人们终于感到,千禧年真的到来了。

喜兰和凡江闲聊的时候常常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跨入一个新的世纪。凡江笑着回应,“咱俩再加把劲儿,争取再跨一个世纪。”喜兰大笑,“那可不真成老妖精了!”凡江亦大笑,“那能咋的,不还有我这个老妖精陪着你嘛,一起作妖呗!”

虎子和爸爸聊起自己小学时候写作文,还在畅想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样,在他笔下,所有人家都用上了机器人保姆,上班上学都坐飞船,“嗖”地一下就到达目的地。小时候以为二十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