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
“我不?问, 你不?说?, 那如今就将就下吧。”
喻晗缓缓道:“如果在乡下,正月会很郑重的对待去年离世的人, 不?能贴红色对联、要贴白色,还会有很多亲友来悼念, 在墓前放鞭炮、烧纸条,带上上好的酒水和饭菜。”
“可在城里就只能买些电子蜡烛给你摆摆。”
“何况你不?在墓里, 烧纸钱你也未必能收到。”雪花落在喻晗的睫毛上,有些湿润,“那这封回?信你大概也收不?到了?。”
“不?过写都写了?,就烧烧看吧。”
信纸简单地折叠在一起,看不?清写了?什么。只是随着?火光吞噬,最后一行字暴露在空气里
【“贺平秋,你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行字最终还是被火焰湮没, 随风飘向了?远方。漫天飞舞的雪花更像被撕碎的纸片,是再无法诉之于口的感情,是无从寄出的情绪。
喻晗站起身,雪花落在肩上, 他看向远方光秃秃的树下, 那里站着?一道浅淡的身影。
“又出现?了?啊贺平秋。”
“虽然你不?入梦,但还是无处不?在啊。”
“是后悔那么干脆去死了?吗?开始不?甘心了??”喻晗脸偏向一侧, 很轻地说?:“可是我没办法去陪你啊。”
“你应该能猜到这个结果的,也许我都不?会为此伤心,甚至很快会将你抛之脑后,花着?你赚来的钱,养着?新的小情儿。”
“指不?定?还要在你的遗照前做|爱,把你也当成play的一环。”说?起这个网络段子,喻晗还笑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笑着?笑着?,空气就安静下来,只能听得风呼啸的声音,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喻晗和眼?前的墓碑,时间都静止了?。
“我才三十五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可能会有很多下一任,他们?也许像你,也许截然不?同,但都不?是你。”喻晗问:“你甘心吗?”
“我记得好几年我们?吵过一次架,我说?你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
“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
“你从来不?给我选择,贺平秋。”喻晗与墓碑上的贺平秋对视,语气透着?淡淡的恨意,“你到死都没给过我选择。”
“算了?,你又听不?见。”
“给你堆个雪人吧,希望别那么快化?掉。”
雪下得越来越大,落在墓碑上,落在喻晗的肩头与发顶。
一个大腿高的雪人成型,喻晗将花插进它臂弯里,看了?会儿转身离去。
不?远处树下的黑影已经散去,化?为了?喻晗在千万墓碑间穿梭偶遇的残影。
他突然想起一首诗歌,大概是过去七年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请不?要在我的坟前哭泣,我不?在那里。
我是吹过你耳旁的春风,
是夏季打在窗台的雨,
是秋日?飘在你肩头的落叶,冬季与你窃窃私语的雪。
我不?在那里。
我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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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时候总是平静的,喻晗只需要认真扮演戏里的孟霖,感受他因失去双腿带来的痛苦与绝望,以及日?常生活中压抑的点点滴滴细节。
比如够不?到超市上层货架的商品,比如大小便都很难正常自理,比如夜夜缠身的幻肢痛。
喻晗不?是真的病人,不?知道幻肢痛是怎么个痛法。
但他见过贺平秋半夜不?睡觉坐在床头盯着?自己看的样子,大抵就是因幻肢痛而睡不?着?吧。
刚开始半夜惊醒看到这一幕喻晗还会吓一跳,后来干脆不?睡了?,和贺平秋靠在一起聊聊天。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聊,贺平秋在听。